害的,我反正什么搞不定的都找他,他虽然话少,但是每个细节都会演示地很清楚。”买买买回答地很快,心下却更加疑惑了。
她这半年分的修表技术,只有被大师兄吊打的份啊,不给大师兄添麻烦就不错了,帮忙?
不能够啊。
不管吕一洋有没有非遗传承人的头衔,晋然要回瑞士,把维修部门的事情交给大师兄,没有一个人会说一个不字。
“你知道大师兄为什么没有做非遗传承人吗?”晋然问买买买。
工作室的人原本都以为,老爷子退休去瑞士养老之后,吕一洋会成为继任的非遗传承人。
没想到,老爷子走后,一直都没有吕一洋正式成为非遗传承人,还在一年半之后空降了一个晋然。
连师兄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买买买自然也是不会知道。
开始“谈话”的时候,晋然还没有做完自己手上的工作,说道这里,才放下了抗磁镊子,摘掉了放大镜。
买买买几乎都听不太出来晋然说的是什么,她这会儿就是越发觉得奇怪,为什么继任非遗传承人的声音,在工作的时候,也会变得这么好听。
她就没有听过哪个人的声音,可以既有历史的质感,又清爽透亮,既有磁性的频率、又干净清澈。
买买买再次庆幸,教她钟表维修技术的,是工作室的一众师兄,而不是这个,光听声音会让她走神的传承人。
还是大师兄的教学方法比较适合买买买,从来都只有身教,基本上不会有什么言传。
这样买买买才学到了一些真本事。
晋然从工作区走出来,示意买买买一起去会客区坐着。
买买买原本是在发愣,晋然一出来,她的心里面就疑窦丛生了。
晋然从来没有召见过她,但维修部的师兄们遇到棘手的问题,都会上去和他探讨。
继任传承人从来都是言简意赅、有事说事,几句话就搞定了,压根就没有特地坐下来谈的必要。
现在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她明明能卖了雅典敲钟人,履行完之前和工作室的协议条款,却一直都拖着不愿意卖呢?
“一开始,我对你有些抵触,现在看着好像确实还挺合适的。”晋然又开口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
如果是买老大,就直接怼回去了,现在换成了买买买,就只敢在心里面想一想。
“合适啊,合适就好。”买买买也不知道她合适了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要说点什么。
可是晋然说的也不是一个问题,就只好没话找话。
好在,买买买还比较擅长聊天,不然这个时候冷场,就有点尴尬。
“非遗传承人,除了技术要过关,更重要的,是需要传承。你来了半年,应该也又看到,工作室这边,有安排学生的参观,有上一些义务的课程,还有对钟表文化的推广。”晋然再买买买坐下之后,才接着说:“这些都需要良好的表达能力。但是大师兄他就只会做,不会说。”
从年龄上来说,吕一洋是所有人的大师兄,但是从职务上来说,晋然才是工作室的传承人。
所以晋然有时候会直接叫吕一洋,有时候也会和维修部的其他人一样,叫他大师兄。
晋然的话,买买买并不意外。
她时不时过来工作室找老爷子的那几年,老爷子就经常要出去推广钟表文化。
除了让中小学生来工作室参观,老爷子经常要去文化宫、科技馆、博物馆等等的地方。
还会时不时地去职业学校,教授钟表维修的技艺。
“按照以往惯例中,一个非遗项目只能有一个代表性传承人,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回来。但现在,这个规定正在慢慢改革,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是一个团队了。”晋然告诉买买买。
吕一洋十六岁开始跟着老爷子学艺,到老爷子退休的时候,吕一洋的从业资历也够二十年了。
论技术,吕一洋完全没有问题。
老爷子也有意让吕一洋做继任自己的非遗传承人。
老爷子在去瑞士之前,帮吕一洋铺好了路、弄好了申请报告。
结果,这个申请却在八个月之后被驳回了,理由是,吕一洋缺乏足够的代表性、权威性和影响力。
而获得影响力最重要的方式,就是要开展传承活动,培养后继人才。
说直白一点,就是要时不时地出去给人上个课,讲个解,座个谈会什么的。
奈何,吕一洋的语言表达能力极弱,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的那种。
大师兄的技术之好有目共睹。
大师用的语言能力之差,也有目共睹。
老爷子那时候已经去瑞士了,知道这个消息,很难过,他觉得是自己让非遗传承人工作室后继无人,还因此大病了一场。
晋然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临危受命”,他承诺老爷子,一定会把他的非遗传承人工作室延续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