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将我回拉。
废了大半天功夫,我总算是钻进暗格,确切地说是被拉进暗格。
“大姐,你真的吓死我,这么高摔下去,不死也残!”王若冰喘着气抱怨道:“真是不给力!”
我没明白她什么意思,但知道她是在埋怨我笨手笨脚,想起还要靠她逃走,便把这口气吞了回去:“还请圣女原谅我笨手笨脚....”
“算了算了!”王若冰爬起身,三两步走到我一进入暗格就注意到的石床。
“你过来吧。”她端起石床一旁小高台上的瓷碗,不知在石床上洒了些什么,空气中顿时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开来。
“嗯。”我顺从地起身绕过暗格,走到石床前,石床上空无一物,一层暗红色的液体一点点摊开,逐渐渗入进去。
“躺上去吧。”王若冰将瓷碗放回,不知又从何处掏出一张灿黄符纸,这符纸非比寻常,竟有半人长宽,她将符纸盖在我的上半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关小池,我也是孤注一掷,如果不成功,你可能会在梦中死去。”王若冰很严肃地告知道:“我虽然急着离开,但也不愿欺瞒你,你要想清楚了。”
“你还问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我已经躺在这里了。”我白了王若冰一眼。废话连篇。
“哈哈哈你也是蛮可爱的嘛。”王若冰一只手按在我额头处,手心的温度透过我的额头窜遍我全身。
我冷哼一声没有接话,周身都感觉很舒坦,眼皮子便不听使唤地想要闭上。
“睡吧。”王若冰悦耳的声音敲响了长眠钟,我便好似被扔进一个巨大的漩涡,天旋地转地被大力吸进梦境。
“小池,加油。”还不及我反应,天旋地转地晕沉感有如潮退撤离我的头脑,等我再次睁开眼,已经不是睡前的石室。
黑茫茫的一片,白雾掺着凉气钻入我四肢百骸,这是哪儿?我是在做梦吗?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张张口未能发出声音。虽然踩在地面上,但却没有脚步声。就像身处一个没有尽头的空间,我被巨大的黑暗紧紧包裹住,挣扎不开,只能裹着黑暗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嗅到一股泥土的芬芳,我加快了步速,阳光便在瞬间闯入我黑暗的世界。
有一瞬的失明,我慌忙抬手挡住眼睛,循着草树的气味迈开步子。
“小池。”我身子一僵,慢慢放下手,难以置信地又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去。
也许那一瞬间,身边的树林消失,空气静止,天地间独留我与枝丫间fēng_liú倜傥的公子。
呼吸也在刹那间停止,树上人侧卧在粗大枝干上,支着左腿,右手撑起额角,右腿晃荡在枝叶间,惊起一树鸟雀。
阳光细碎地打在他的身上,黑色长袍深深浅浅有如一滩被惊醒了的潭水。
“小池,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他懒洋洋地对着我道,嘴角梨涡浅浅,眉间笑意满满。
“你恨我吗?”阮飞尘叹口气,阖了阖眼睑,斜睨着满脸呆滞的我。
“不恨。”我恨不起来。
“心悦我吗?”他挑眉勾着手指引诱着我。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心悦你吗?
“真是让人失望...”他又叹气,装模作样地颦眉,“我对你不好吗?”
“不好。”语气冷下三分,我便决定继续前行。
“你要去哪里?”他着急着问我,声声夹杂着让我移不开步子的诱惑。
“去救你。”我不能回头。他不是阮飞尘,阮飞尘不会这样对我说话...
“我就在这里!你想跑去哪里?!”原是轻柔慵懒的声音此刻开始撕裂,像盯视猎物许久的饿狼忍耐不住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阮飞尘,你心悦我吗?”长长的叹息...我抛下这句话便不再理会身后已经咆哮的声音。
“娘亲抱!”一个藕粉襦裙小女孩儿在我不远处蹒跚着跌跌撞撞地扑到一个我思念已久不得见面的女人怀中。
娘....我细细咂摸着这个称呼,忍不住扑向那鹅黄身影。
“诶?”女人娇笑出声,提着小女孩儿向半空抛去,再稳稳接住。
“娘亲,再来再来。”女孩儿咯咯直笑,挥舞着藕臂,眉眼间都是欢喜。
“娘!”我对着鹅黄女子喊道。可是她只是恍惚地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而已。
这是幻觉吗?我踩着枯树叶,没有发出任何落地声,慢慢踱步到二人身边。
那藕粉女孩儿分明是黄口丫头的我....而那鹅黄裙贴身的女人则是关飞飞。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