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后宫深处传来的琴声,琴音袅袅,曲调还不像北原之风,沈为容当即傲声道:“不会是玄镜背着我在宫里藏了什么女人吧?哼!你们给我让开!”
侍卫怕误伤夫人便赶紧退到两侧,沈为容见他们跟以前那些侍卫一模一样,每个人都当她是玻璃做的,碰不得抓不得,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她快步行至一座小苑门口,见小苑陈旧却不失简雅,一个瘸了腿的仆人正在门口打扫,见了沈为容吓得丢了扫帚踉踉跄跄退了十几米远,似乎是个哑仆。
沈为容再一瞧,庭院之中,素衣嫣然,莲纹雅致,一个旋身,玉足轻移,秀发半遮半掩之下,仿若见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
小兰和侍卫们不敢进入苑中,只得焦心地跪在苑外。那女子见沈为容大大方方地走进庭院来,也不觉被冒犯,只幽幽道:“我这院子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人来过了,没想到今日一来便是如此标致的一位佳人子。”
沈为容傲然一笑,不客气道:“我也没想到这深宫之中还养着这么一位大家闺秀!”
听见大家闺秀四个字,女子显然是皱了一下眉头,又道:“你莫不是尊主的新宠来向我耀武扬威来了?不过很遗憾告诉你,我完全不打算与你争什么,你只当我是空气即可。”
沈为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道:“喂喂喂你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什么圣人,发现自己的男人在后宫还养着别的女人,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女子冷哼一声:“养着又如何?对他来说,不过是养了条狗罢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随意践踏!不过幸好他喜新厌旧,像我这种老女人,早就被他遗忘在九霄云外了。”
沈为容见她颇有傲骨却也不失风度,念她年轻之时定是一个大美人,竟不知和玄镜还有这么一段恶俗的戏码,可玄镜不过二十五岁,眼前这位女子虽是气度无双,却也应有三十多岁了,沈为容越想越觉得不自在,突然有些底气不足道:“看不出来,玄镜还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人……”
“等等!”女子忽然怔住,“玄镜?玄镜是谁?”
沈为容一时也有些懵:“当然是玄虚宫的尊主啊,你怎会不知……”
“那玄木呢?玄木呢!”女子忽然上前来激动地抓住沈为容,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沈为容愣愣道:“玄木?早就被玄镜一掌打死了……”
“死了?”女子松开手来,神情快扭曲成一团,沈为容这才明白过来,眼前的女子根本不是玄镜背着她偷偷养的野女人,而是上一任玄虚宫尊主玄木的人!玄木养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想来这后宫幽深,自然与前庭十足地隔绝开来,难怪女子会不知道玄木已死、玄氏易主的事情,沈为容对自己之前的态度有些赧然,正想安慰一番,却听女子仰天大笑起来:
“死得好!死得太好了!玄木那个无耻□□早该下十八层地狱了,一掌打死真是便宜他了!”
36 两难
女子喜极而泣,忽又魔怔似的追问道:“那如痴那个贱人呢?她死了么?”
沈为容摇摇头,女子像是很失落,喃喃自语:“没死……没死也好,正好让我有机会亲手给大姐报仇!”
沈为容被女子前后莫大的变化给怔住了,一时失语,女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赶紧作了个揖道:“对不住小姑娘,是我太激动了,说了这么久还未曾自我介绍,我叫……”
“洛祈,祈夫人,多年不见,依旧是如此风采。”玄镜从小苑外缓步而入,来到沈为容身后将她揽在怀中,沈为容有些脸红,但当下也只能乖乖待在玄镜怀中。
洛祈见两人如此亲昵的模样,心中也一片了然,道:“想必阁下便是玄虚宫新任尊主玄镜吧?”
玄镜微微颔首,又道:“不知祈夫人还记不记得,十三年前,你曾在后宫和前庭的隔巷中遇见一个戴着面具的小孩儿,给了他一个馒头,告诉他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洛祈倏然瞪大双眸,难以置信道:“是你!你就是那个小孩儿!你现在……”
玄镜露出一个笑容,随后命人将今日的晚饭送来此地,三人便入里屋而去,一旁的哑奴见到主人相安无事也放下心来,捡起扫帚继续打扫庭院。
沈为容听闻洛祈的遭遇后气血翻涌,望着满桌的食物难以下咽,忿忿不平道:“想不到姐姐竟有如此遭遇!方才是容儿得罪了,要是再让我遇见如痴那个坏女人,我一定要狠狠教训她!”
玄镜咳嗽了一声,微微正色道:“你可别乱来,现在正值玄虚宫用人的时候,你可别对我刺客宗长老动手,万一伤着你怎么办?”
刚听前半句,沈为容还以为玄镜在公然包庇他的部下,听完最后一句,却发现他是在担心自己受到伤害,也不知道该喜该怒,只得冷哼一声。洛祈知道面前的两人对她绝无恶意,可玄镜毕竟已是玄虚宫的主人,而她的亲人都死在玄氏手中,她与玄虚宫永远都有不共戴天之仇,却不曾想此时此刻,她竟然正和仇人同桌而食。
玄镜知她心中矛盾,道:“祈夫人对玄镜曾有恩情,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