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的亮光,强大的气流盘旋而上,像游龙一般穿梭而去,待一棍既定,贡台上的残烛被削去了一半,庙里顿时响起掌声来,无异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欣然回到嬷嬷身边坐下。
老嬷嬷禁不住连连点头称赞,只可惜武器简陋,破木棍也只能将这套枪法发挥至三四成而已,好在无异足够刻苦,嬷嬷见他如此认真的模样,一时悲喜交加。
无异兴奋之余,瞥见一旁的霍离秋似笑非笑,疑惑道:“你……你这是什么表情?”
离秋察觉自己有些失礼,勉强笑了笑,摆摆手道:“没什么……”
无异一脸狐疑,连忙逼问,离秋见他颇有天赋,索性大胆了些:“想听实话?”
“当然了!”
“朔风凛冽,横扫千军,北原雄鹰,直指苍野,好一套枪法,只可惜青涩有余,控制不足。”
霍离秋一本正经地说了一通,谁知身旁的祖孙俩忽然就变了脸色。
65 夜祭
一盆凉水无情地浇在慕霆头上,他无力地瘫在地上,两个玄氏士兵将他拽向玄镜座下,脸被狠狠地摁在地上摩擦,慕霆渐渐清醒过来,他此刻正在云繁皇宫的大牢中。
云繁皇宫是中原一座被废弃了一百多年的皇宫,位于天鸿城西城根,平日会有流民混混寄居此处,而玄氏南下之后便一眼相中了这座多年岁月沉淀的宫殿,下令清除所有闲杂人等,并重新修缮,恢复往日金碧辉煌之貌。
慕霆已经在慕府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按玄镜承诺的那样,他终于有了成为玄氏一条狗的资格。
玄镜望着他半死不活的模样,冷言道:“没想到慕家人还有点骨气。”
“我……不是……慕家人……”慕霆努力在红肿的脸上挤出一点阴鸷的笑容,他尽力去仰视高高在上的玄镜,挣扎着,苟且着。
玄镜也不是爱兜圈子的人,开门见山道:“眼下我正好缺一个傀儡,你如果能向我证明你的决心,我不介意留一个狼崽子在身边。”
慕霆用力在地上抓出几道痕迹,血肉模糊,他咬牙切齿道:“我投奔玄氏……只为了……狠狠报复慕子凉……”
“哦?他不是你的主子吗?”
“夺爱之恨……不共戴天!”
慕霆歇斯底里地吼出声来,幽深的地牢里久久回荡着他的嘶吼,一些玄氏士兵为之震颤,玄镜也对这个回答颇为满意,于是站起身来,对众人严肃道:“你们都听好了,从今往后,这个人叫玄霆,将与你们一同效忠玄氏!”
一个胆大的士兵疑惑道:“尊主,此事难道不需要知会霍大人一句吗?”
只一瞬,士兵的鲜血飞溅,地牢的烛火禁不住颤抖几下,当血溅在慕霆脸上时,他的目光无比空洞,其余士兵见了赶紧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玄镜活动着指关节,发出渗人的声响,尘封多年的地牢潮湿闷热,众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提心吊胆,唯恐一个不慎丢了性命。
城郊土地庙里,香炉旁的瓷碗被几个嬉闹的小孩儿碰倒一地,七零八碎,将夜色震颤。
“你到底是什么人?”
无异目光裂开几道犀利的电光,赶紧将嬷嬷护在身后,质问霍离秋。
离秋总是明白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却难免百密一疏,见祖孙二人对她起了疑心,只好侧过脸去谨慎道:“普通人,会点儿武功罢了。”
老嬷嬷见她浑身斑驳,像是劫后余生,便不再追究,但也没有再靠近,只默默带着无异走远了些。霍离秋好不容易在流浪途中得了别人的善心,干涸的心也渐渐回润,只可惜一切不过是擦身而过的缘分罢了,她心知肚明,也不再去打扰这对祖孙俩,独自倚在墙角歇息。
此时一旁的窃窃私语逐渐大胆了些,轻言细语传入了离秋耳边。
“哎你听说了吗?前几天慕家的绫大总管在祭祀大典上刺杀玄镜呢!”
“这个我知道!我走的时候看见了!结果霍家人将绫总管一刀毙命了,太惨了!”
“后面更精彩呢!霆大总管也跑过去了,还投靠了玄氏!听说那绫总管要被悬挂在慕府门口三天三夜示众,啧啧啧,以前这绫总管凶是凶了点,可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呀,死了还不能入土,真是太可怜了!”
……
霍离秋当即清醒过来,所有的疲累和伤痛都好似烟消云散,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天崩地裂,她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从最近的窗边翻了出去。
一抹沾染泥泞的红衣迎着月色奔逐着,朝着虎狼盘踞的天鸿城不顾一切地追了过去。然而霍离秋正要入城之时,城门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玄兵把守起来,她只能暂时隐身于漆黑的灌木林中,远远地瞥着城内的情况,却正巧赶上几个玄兵提着一个棺材出城。
“真倒霉,大半夜还要去丢死人!”
“那可不是,人都死了两三天了,随便扔了得了,谁知道那慕霆突然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么一来,这慕绫既然是他相好的,自然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