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世间纷扰,心之所向,梦也,追也。
论及天下间,纨绔公子哥风离叶,最想去的地方,当属凌于五国之外的水木山庄是也,往年水木山庄尚未闭庄时,他恰巧为生意四处奔波。
虽匆匆路过一两次,可彼时是奔着生意去的,灰头土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绞尽脑汁,欲攀上水木山庄这尊大佛,只可惜,他只见到了水木管家,且被告知,水木不与人做生意!
年轻气盛,于,刚离家外出闯荡,势要出人头地,将生意遍布五国的风离叶而言,吃了闭门羹,自要发愤图强,有朝一日,定让闻名天下的水木山庄,转而请他合作。
然,他终是失算了,正如当日那管家所言,水木山庄自来随意,生存或者灭亡,全靠自家庄主心情,不与外人为,不与外人往,不与外人道。
待他刚在天幕站稳脚跟,在一众商人中,雄赳赳气昂昂挤入天幕一条街的行列,兴高采烈,乐不可支熬了两个通宵,亲自列了五条必须合作的理由时,江湖上却传来,水木山庄隐世闭庄的消息!
有过一阵的心浮气躁,亦在心中将那神秘庄主问候了十几个难眠的深秋夜晚,只又过了几年,浮躁猖狂的性子,在尔虞我诈,算计阴险的商人战场中,渐渐磨出了棱角。
俗世难安,虚伪狡诈,人心不古,愈来愈让风离叶孤寂怅然的内心,开始羡慕向往水木山庄的随性潇洒,我行我素。
这几年摸爬滚打,遍体鳞伤,他以为自己早已是铜墙铁壁,坚心实意,早已适应在俗世中随波逐流,静世安好,若没有年前,兵部侍郎府的那件事,他一直以为自己适应了!
红衣谪仙,鬼影雪狐,三影三奴,四小童灵,水木芳华!
他承认,在见到那一抹肆意潇洒猖狂的红衣时,他的心,是从未有过的热切激动,疯狂难言,这辈子,为了得到风眠的认可,为了追逐满腹心中的执拗,他得过且过,违心而活。
却原来,他真正追求渴望的,只是那随性随心,不顾他人看法的热血肆意江湖男儿!
便若生在权贵阴谋的中心,脚踏虚伪算计的土地,却依旧徜徉自若,狂妄随心的慕容墨月,在这浮躁沉浮的俗世,他心甘情愿的臣服在这种人身边。
再若进三月不到的沐药儿,一脚踏进阴谋中心,一头扎紧虎狼之地,却依旧随遇而安,自行自若,他喜欢她身上若隐若现的淡漠安然,闲庭信步,疏离翩翩。
古人有言,愈是得不到的东西,愈是向往,难以释怀,心心念念。
这句话,风离叶向来深信不疑,因为他始终认为,人,都是犯贱的!
就如现在,他死死盯着眼前的梅花面具,满心满眼的羡慕嫉妒,恨不能的扣下来,戴在自己脸上,天知道,他觊觎这面具觊觎了多少年!
夜色寂寥下,离殇只留了一双犀利鹰眸在外,斜眼看了风离叶一眼,朝后一挥手,阿远身形一闪,没了踪影。
风离叶眨眨眼,若有所思的望了眼三步之外的房间,见里面明火不定,烛火影影,微一挑眉,抬脚便欲上前,眼前却忽然出现一双手,泛着岁月磨砺的老茧。
“风公子,夜深更露,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离殇摸着腰间佩剑,压低了声音,冷硬暗哑,甚是疏离冷漠。
风离叶瞅着他面上的梅花面具,见他认识自己,攸的惊喜万分,遂摆了个自以为倜傥fēng_liú的笑容,半推半就抱着他挡在前面的胳膊,一副哥两好的谄媚模样,仰着脸道:
“嘿,梅花兄弟,你认识在下啊,真是荣幸啊,你不知道,在下对水木山庄,那是心潮澎湃,久仰”
“风公子!”
离殇甩开他的手,冷声道:“风公子若是不瞎,应知我有事要办,风公子若是再行阻拦,莫怪我不客气!”
扬手一抬,佩剑出鞘,风离叶瞪直了眼,一瞬跳开,低声咋呼道:“梅花兄弟,这是作甚,在下手无寸铁,你水木山庄名声在外,可不能随意欺负人啊,呃”
见他望着天色,面露急切,风离叶一顿,亦知此时不是调侃聊天的时候,眼波微转,避开他手里的剑,凑过脑袋,低声道:
“梅花兄弟,你们是来杀人的吧!”
离殇面色一变,眸射寒光,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风离叶见此,更凑近了几分,敛眉道:
“梅花兄弟,你别生气,在下没有其他意思,这趟驿馆之行,是璃王派在下,在此等候诸位的,兄弟既然认识我,该知道在下自来胆像如今这样,拦着水木山庄的路,那是万不敢”
“说重点!”
离殇本欲直接将人打昏扔出去,却在听到璃王二字,隐忍了下来,见他愈发啰嗦,忍不住出声打断,咬牙切齿。
“哎,梅花兄弟,你怎如此没礼貌,怎老是打断”
不悦之言,在见到他黑如墨炭般的冰冷厉眸时,堪堪住了嘴,风离叶挠了挠头,讪讪道:
“咳!那什么,梅花兄弟,璃王让我在此等候,就是要提醒你们,陈国那肥头大耳的胖子身边,隐藏了两个口技高手,那二人极善诱敌入瓮,以口技将人引了去,残暴之极,若你们被抓住,那”
“直接道如何破解!”
“哎,我说你算了”
风离叶撇撇嘴,愤愤不情不愿道:“哼,小爷早将人整晕了,你们大可放心的去杀人,以你们水木山庄的本事,那几个人,小菜一碟,根本哎呦,梅花兄弟,手可拿稳了啊,这可不是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