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每次荀温着人送点心来时,她也会以别的名义回赠珠宝锦缎,如此两不相欠。
只不过近两个月,魏蛟离世前,荀温就开始有了些许变化,时常用一种思量的目光看她,偶尔还欣慰一笑,全然出自真心,看起来一点不假。
所以阿悦总觉得荀温此人怪怪的,就算他今日算是救了魏昭,也很难因此感动。
她道:“阿兄还有许多事,我稍后去看看荀先生罢。若他伤得实在重,就直接安排他住在太医所,不过荀先生身边没有几个伺候的人,只靠医童恐怕不好照顾,我再找宋詹事去要两个宫婢。”
说罢,她才发觉魏昭一直在用极其柔和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回过神就是脸色一红,有些结巴道:“怎么……有、有什么不妥吗?”
魏昭摇头,“阿悦想得很周到。”
受了夸赞,阿悦不自然咳两声,想收回手背在身后,没想到抽了抽,却没从魏昭手中抽出来。
魏昭倒是神色如常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感觉到她的动作,还问,“穿得这么少,手也是凉的,是不是很冷?”
“还……还好。”对着他这个模样,阿悦声音也软了很多,“真冷的话,就让慧奴回去取衣裳来,也不远,很快的。”
“等阿悦真感觉到冷,就已经着凉了。”魏昭不赞同道,终于松开阿悦的手,脱下披风不容反对地就从她头顶盖了下来,直把阿悦的脖子也护得严严实实。
大概是很少见他这么“霸道”的样子,阿悦反应不及,只来得及握住披风细带。
她眼儿圆圆地望着他,被过大的披风这么一压,活像受惊的小鹌鹑,愣愣地躲在主人的衣裳下。
魏昭叹了声,“都说物似主人型,肉肉没学着你几分,你反倒同它一样了。”
“一样什么?一样可爱吗?”阿悦心里下意识这么皮了一回,嘴竟也飞快说了出来。
她足足愣了有三秒,然后脸色爆红,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底下去。
她可真没有这么厚脸皮过啊。
魏昭更是笑出声,要不是有不少外人在,估计就是大笑连连,久违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低沉道:“嗯,一样可爱。”
本就是来安慰阿兄的,这样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彩衣娱兄了。阿悦如此宽慰自己。
大概是看不得这兄妹二人继续亲亲热热惹人眼红,曹丞相咳了声,走近道:“殿下和翁主感情倒是极好。”
魏昭以笑答之,曹丞相也笑了笑,低首道:“翁主,不知来时……皇后娘娘可说了甚么?”
“没甚么呀。”阿悦回他,“阿嬷只是很生气,说这些人甚么胡话都敢编,要是阿翁听到,都得气活了。”
“只这些吗?”曹丞相好像有些不信。
阿悦无辜和他对视,“是啊,阿嬷也没有和我特意说甚么。”
“哦?翁主不妨……”
话没说完被魏昭打断,“溧阳不过是个孩子,丞相问她,她又能知晓甚么。”
闻言,曹丞相深深朝魏昭看去,片刻又是一笑,“殿下这么说,老臣确实不好再问了。”
他知道殿下爱护小翁主,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曹丞相觉得,翁主既然当了曾经帝后的宝贝,又是遗诏指明的皇后,纵使年纪再小,也不能一味护在羽翼下了。
况且,这位小翁主看上去可不像真正的懵懂孩童啊。
众人在殿中候了有小半个时辰,那老婆子终于从侯府被带入宫,颤颤巍巍跪在了文夫人面前。
甫一看见老婆子这张皱巴巴的脸,王氏就把一声惊呼咽回了口,她记起了这个人。
这婆子是她从娘家带的,起初她在魏氏整日惶恐,小心翼翼也没个可以说话的仆婢,有时便忍不住和她说道几句。
王氏知道自己那时候傻,夫君都不怀疑,那胎明明说足月生也没问题,偏偏她心中有鬼,总想做个早产的迹象,便时而想弄出个甚么意外。譬如摔一跤,再譬如吃些催产的食物之类。
因是王家人,她觉得这婆子定不会嘴碎对魏家人说些甚么,后来老婆子年纪大了些有儿女要接她回老家颐养天年,她便也允了。
何曾想到那些心慌意乱之下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会被人记那么多年,如今反倒成了阿昭身世存疑的证据。
文夫人问,“这人你可认得?果真侍奉过你吗?”
王氏张口就要否认,那老婆子却大声道:“夫人,夫人啊——老奴这十余年可都一直惦记着您呐,夫人每到雨雪天就容易腹疼足寒,必得喝红枣乌鸡汤暖着。您最是喜爱婢的手艺,婢当初走的时候还教给了高娘子,也不知她可学到了其中精髓?夫人这老毛病可好些了罢?”
王氏:“……兴许侍奉过罢,儿媳记不大清了。”
一看她神态,文夫人就知道八成记得清清楚楚,被这老婆子一喊,不好意思否认罢了。
文夫人不准备任她再胡扯一堆,“赵婆子,你也清楚我们为何传你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把当初的事再完完整整地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