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疼得扭曲,完全躺在姜嬴的怀中,甄昊给姜嬴擦擦头上的汗,侧身道:“王后所言就是寡人的心意,女史能干,一切还要劳烦女史。”
“这……”
“嗯?”甄昊的声音无限拉长,甄女史心中猛地一下咯噔,她真是好日子过久了,做侍从的最要紧的就是不能妄自揣测主人的心意,她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连忙跪拜称是。
“丹夫人?”甄昊看向丹姬。
“此事由妾一人承担,大王要责罚就责罚妾一人,不管如何,恳请大王救救鹛妃,”丹姬扑通跪下,泪眼婆娑。
王后不能说的话,自然该她来说,甄女史上前一步躬身道:“丹夫人,鹛妃犯傻,你也傻了吗?血溅长乐宫这可不是小事……”
不等甄女史说完,丹姬厉声打断:“妾自当一力承当!先救鹛妃!”丹姬看着妘鹛,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骇人,甄昊觉得不能再刺激她了:“鹛妃的命,寡人自当尽力而为,你不必害怕,先冷静冷静。”
“大王……”丹姬放弃了一切颜面,她跪着往前拉着甄昊的衣角,痛哭道:“一切都是妾的错,鹛妃柔弱心善,她怎么敢莫名做出这等傻事,都是妾怂恿的,妾身该死,请大王务必宽恕鹛妃……”
丹姬瘫倒在地上,开始语无伦次,浑身都在打颤,如抖糠筛,姜嬴与甄昊相视一眼,大殿上唯有一声长叹。
☆、第89章
戴王宫内, 在湖中心独立水榭, 阁楼中琴音渺渺。
台下是一片花团锦簇, 香气四溢,桌案放着香鼎, 玉树,瓶中插着鲜花嫩柳, 金兽香炉香烟缭绕。
而戴国的第一公主菁姬, 人称金牡丹,此刻她坐在屋内正中心的位置,一边饮茶, 一边欣赏着这位新来的琴师。琴音悦耳动听,使人痴迷,她托腮而笑, 目光环视台下所有人看去,突然, 她脸上的笑容凝滞了, 那是因为她看见一个紫衣女官匆匆走来,随即停在梅姑姑的跟前说话,因为隔的太远, 所以她只能看清表情, 梅姑姑与那人在嘀咕什么?
心中十分疑惑,那女官虽然面生但她记得,那人是王兄身边的人,怎么回事?难道还会有什么事惊扰到了王兄?心中警觉, 金牡丹盯着梅姑姑二人,女官似乎有很多话说,嘀咕半天,她却只能干看着,心中十分不快,而且这样远的距离,她只看得清却听不清,心中的焦急也更胜一分,王兄究竟有什么事?终于梅姑走到她的身旁,她迅速转开眼神,等待梅姑上前来,在她的耳畔说:“舒公主在寝殿里哭闹得厉害……”
她一心听,连琴音都是过耳不动心,这边梅姑也是长话短说,耐心听完梅姑的转述,菁姬心中一松,只是嗯了一声,梅姑说完话则安静的往一旁退去。
菁姬拿着手中的长长的金簪,嘴角勾起笑,把手心放着金簪扔到一旁盛放珍珠的玉盘中,随后慢条斯理的抽出手帕,她仔细的擦了擦自己的手,一边轻轻道:“十七妹还真是人小心大,可真有精力,这样折腾,可若有一天假戏真做,把自己的小命给折腾没了,那可怎么好?”她这边还没有拟定嫁入姜国的人选,十七女就开始作怪了,还想引起父王的注意,就算闹到了父王的面前,那又如何,这种小事,只要她想,父王与王兄是不会拒绝她的,十七女这个蠢货真是可笑至极。
“可拦下了?”菁姬问了个最关心的问题,梅姑如实回答,再知道让自己那满意的答案后,菁姬笑道:“姜国这样好,国君又年轻有为,怎么这一个个都不肯去?”
梅姑默然不语,却忍不住腹诽,九公主这就是明知故问了,试问在这宫中谁有勇气去姜国,姜国幅员辽阔,气候与戴国相差极大,最为重要的是姜国的国君实在是风评太差。
“罢了,既然没有什么大事,那就由姑姑全权处理了,以后再有这些事,也不要再来烦我。”金牡丹留下最后几句话,起身往下走去,曲毕,她恰好停在了郦砚歌的桌案旁,但她却朝右下的方向笑道:“仙子觉得如何?”
虞仙子起身道:“空谷传响,妾不如,”她又朝顾蓝衣笑道:“方才献丑了,今日遇见先生,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琴师若得空闲,希望能切磋切磋。”
见她这样回答,菁姬只觉得无趣,她抬起脚轻点在桌案上,郦砚歌只看见一个绣鞋上有一个龙眼大的绿珠,圆润可爱,又见菁姬倾身笑道:“郦相似乎昏昏欲睡呀?”
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然而这位公主依旧踩在他的几案前不依不挠,郦砚歌只觉得女子额上的金色牡丹的花钿更加刺眼,金牡丹啊金牡丹,郦砚歌的瞌睡感瞬间一扫而空,他只得起身笑道:“是臣失态了,还望公主见谅。”
“郦相说笑了,我怎么会介意呢,”金牡丹收回脚,却还是站在他的几案旁,刚刚好堵住了他的视线,见郦砚歌不说话,脸上是微笑,菁姬忍不住倾身,想要摸他的脸,手却滑落按在他的肩上,道:“郦相请坐下,”郦砚歌坐下后,菁姬却并不离开,她看着郦砚歌痴笑,而后提起酒壶,给郦砚歌倒了一大碗,道:“郦相日理万机,难免困倦,这也是常态。”
“臣不敢当,”郦砚歌拒绝。
菁姬拂袖起身一笑:“如今难得的是姜国示好,我们也该有些表示才好,你说是不是,郦相?”
“公主聪慧,臣不敢妄言。”郦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