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颜点头,便看着明一大师在已故柳氏的长明灯旁放上一盏略小些的长明灯,正心中疑惑,便听他解释道:
“先夫人是郡主的娘亲,而这盏灯是为郡主的孩儿点的,无论是从身份还是从年龄来说,都应当比先夫人要小些……”
苏锦颜恍然,敬重道:“大师言之有理。 ”
“不知郡主的孩儿名唤……”明一大师手中拿着笔,有些为难的问道。
“睿儿。”苏锦颜点头,道,“苏睿。”
明一大师点了点头,写上名字之后,便在开始点灯。
起初,这盏灯燃得并不顺利,苏锦颜以为神佛已经知道睿儿死了,不接受,便有些紧张。
明一大师又第二次开始燃灯,这次倒是点燃了。
苏锦颜见灯点燃了,心中便放下心来,又见已故柳氏长明灯中的火苗略略往苏睿长明灯中的火苗靠了靠,而苏睿长明灯中的火苗则往已故柳氏的依靠了过去,就好像一个孩子倚在自家祖母身边一般。
她不由得红了眼眶,低头抹去滑落的泪水,又深深的看了那两盏灯一眼,这才对明一大师说道:“走吧!”
明一大师笑了笑,突然说道:“郡主放心,只要贫僧在一天,这两盏灯便会平安无事的一直燃着。”
苏锦颜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从怀中取出两万两银子,递到他的手中,道:“这是为我娘亲和睿儿祈福的油钱,虽然你十分有可能不收,而且还会很嫌弃,但这到底是寒山寺……”
“贫僧明白了,多谢郡主。”明一大师知道苏锦颜这样做不是为了侮辱他,而是不想寺中那些掌权的人为难他,不由得笑了。
和明一大师走出长生堂后,苏锦颜便又同他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
素云和宫堇之前在长生殿外候着,现在看见苏锦颜出来,前往大殿,便也跟着去了。
此时长生堂里却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北燕二皇子轩辕千羽。他看了那个写着苏睿的长明灯,久久的沉思着。
这位太平郡主真是越来越神秘了。她点这盏灯的时候神情似乎有些紧张,那么是不是可以推论,这个人对她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了?
听名字像是个男的,可是苏家这些年并没有新生子,苏家也没有一个叫苏睿的人,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轩辕千羽想了许久,却仍是没有想明白。
说起来,他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除了听说轩辕阳鸿身边的苏瑾瑜会跟着苏锦颜一起苏锦颜今日出府,他怕他们会对苏锦颜不利,便跟着过来了,却不曾想竟发现了此事。
苏睿……苏睿……这个名唤“苏睿”的人,究竟是谁……
苏锦颜跪在佛像前,庄严大气的佛像仿佛有着一双洞察世人的双眼,一下就窥探到了人的心底。
苏锦颜忙低下头,虔诚的为自己的家人祈祷。愿望太多便成了奢侈,此生不管恩怨情仇,只望家人安好。
待苏锦颜想去别的地方添些香油钱的时候,看见素云和宫堇候在一旁,便笑道:“你们别在这站着,也去求求签,拜拜佛祖,看何时把你们嫁出去好。”
两个丫鬟有些脸红,但是平日里极其难得才能来一次寺庙,也不想错过了这次机会,便也顾不上苏锦颜的打趣,各自参拜去了。
张氏给的银子很多,苏锦颜添香油钱的时候也很大方。如果钱越多,佛祖越庇佑的话,那就多给些好了,索性现在自己也不缺钱。
很快,苏瑾瑜便过来了,苏锦颜暗叹一声麻烦,心中对苏瑾瑜的死缠烂打不死心颇为嫌弃,面上却仍是笑道:“倒是恢复得挺快啊。”
苏瑾瑜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都要丫鬟搀扶着,见苏锦颜调侃自己,嗔怪一声,道:“大姐姐真是的,怎地过来祈福也不叫上我?”
苏锦颜笑道:“那不是看三妹妹身子不舒坦,想让你多歇息一会儿嘛!”
这话由苏锦颜说出,苏瑾瑜却是反驳不了的,毕竟嫡长姐关心庶妹,于情于理也是十分自然的事。
见不能反驳,苏瑾瑜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在佛前跪下,躬身拜了拜,便起身了。
香油钱,她也给了些,只是相比于苏锦颜的大手笔,她的实在不值一提了。
好在寺庙的和尚也不是些重利益的人,见苏瑾瑜添了香油钱,虽然少了点,但也是神色感激的道了谢。
寒山寺的素斋向来出名,苏锦颜自然不会放过尝的机会,与苏瑾瑜商量之后,两人便留在寒山寺用了午膳。
想着家中亲人,苏锦颜便让人用食盒装了些点心回去,准备回府给亲人们尝尝。
午后正是日头渐热的时候,苏锦颜看了看外面的炎炎夏日,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在寒山寺歇个午觉再走。
可苏瑾瑜却一刻也不想在寒山寺多呆了,嚷嚷着要走。
素茵见苏锦颜为难,叹了口气,便劝说她道:“小姐,不如晚了回去不安全。
苏锦颜也没办法,闻言,知道素茵是不想让自己为难,给自己的台阶下,便点了点头。
好在素茵细心,在寺里讨了些冰块。
僧人是用不着冰块的,因而寺里根本就不会拿钱去买冰块。寺庙里的冰块都是冬天存下的,为此,苏锦颜还特意添了些香油钱。
由于冰块不多,就苏锦颜和苏瑾瑜的马车上有冰,其他人就用力的打打扇子吧。
寒山寺建在半山腰,但是年代已久,所以道路也修得比较宽敞,马车前行也是可以的。
这会儿日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