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幼雪听着他的讲述,暗自把关键字句记在心里——十七年前,重大案件。
——也许,许墨正在向她暗示着什么呢。虽然,他没有半点要详细解释那个“重大案件”的意思。
“那你呢?”郦幼雪整理思路,狐疑地盯着他的背影。“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在那里等你。”许墨没有回头,语气也很平静,像是并不意外她会问。“发生那样的事,以你的性格,一定会来见院长。前门已经被大批记者挡住,以你的聪慧一定会选择绕路……”
“但你怎么知道我会走到那里去?”郦幼雪敏感地抓住要点,问出自己的疑惑。
许墨笑了,回过头来无奈又怜爱地瞧着她:“我不知道,我一直在附近徘徊,想着或许运气好可以碰上你……事实证明,我的运气还不错。”
他的回答看似毫无漏洞,但郦幼雪就是觉得,他隐瞒了什么。
两个人说话间,恰好从大片荒废的宿舍楼边路过。
郦幼雪没来由一阵强烈的心悸,像是有什么呼唤着她,下意识的,她转过头对着其中一栋楼看过去。
天色明明尚早,那里却一丝光线也无。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大楼隐没在黑暗里鬼魅似的轮廓。
“怎么了?”许墨察觉到她的停顿,停下脚步向着她走过来。
郦幼雪看了看他,不动声色地试探:“那是哪里?”
“以前孩子们的宿舍,因为十几年没用过,难免有些阴凉。”许墨轻声为她解释,表情上毫无异常。“如果你想感兴趣的话,下次我带你过来。”
……下次?郦幼雪心头一动:“嗯,好。”但她心里已经泛起疑虑来。
——如果要看,难道,这次不可以吗?她在心里问。
跨过一圈设在草地上的木栅栏,头顶洒落的阳光一下子照亮了整片绿茵。干净又温暖,带着阳光的气息——和刚才的一切,简直像是壁垒分明的两个世界。
郦幼雪心里的疑问与怀疑快要聚成海洋: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恐惧又像是某种怀念,总之,那片旧宿舍楼一定有古怪。
但现在压根不是探索真相的好时机,她暗自把浮现的情绪压下去。
……
面对郦幼雪真诚的道歉,院长原本紧蹙的眉头也松开了少许:“原来是这样……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小许推荐来的,不应该是一个靠炒作孩子们博人眼球的女孩。”
“谢谢您的信任,我不胜感激。”郦幼雪微微笑着,对着院长再一次鞠躬。“不过,不知道您是否同意我们将这一期节目完成?”
院长略微为难地停住。
“抱歉,也许是我唐突了。但是,这对我来说不只是一个节目那么简单,我希望通过它,让所有人试着了解自闭症的孩子们,看清他们眼中的世界。就算为的不是让人们去帮助他们,也为了让人们能够理解和包容他们。”郦幼雪郑重地对着院长娓娓道来。“就请您,最后一次付出您的信赖给我,我不会让您失望。”
院长犹豫着,询问地看了一眼许墨。
“我相信,您有自己的判断。”许墨的回复是从容的微笑和一句满含信任的话语。
郦幼雪默不作声将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内心疑窦丛生。
“好吧。”院长迟疑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走出院长办公室时,郦幼雪的思绪还停留在对于许墨古怪的各种揣测中。
“时间还不晚,离开之前,要去看看孩子们吗?”许墨像是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微微笑着问她。
“好。”怀着增加了解也便于调整节目的心理,郦幼雪毫不犹豫地表示同意。
自闭症的孩子们有独立的教室,从外部的玻璃窗,可以很容易观察到里面的情景。
郦幼雪和许墨来到教室门口时,看到的就是孩子们各自专心投入在学习中、完全无交流的寂寂无声的场面——他们就好像完全与外界的喧嚣无干。
许墨悄无声息地打开门,率先走进去。他的脚步很轻,静悄悄沿着教室里预留的走廊,一个个走到孩子们身边,认真地看着每一个孩子忙碌的模样。
郦幼雪学着他的样子,刻意放轻了脚步跟在后面,无声地观察她一路路过的孩子们。
他们都在全神贯注着自己的事,根本未曾察觉两人的到来。有的在专心读一本书,有的在纸上书写着什么,有的在戴着耳机闭着眼聆听什么……
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