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你?当今世上已再无人能把你从酒泉深谷中拉出来,不过是你自己有所牵绊罢了。”
“其实,当年天帝托孤之时,还有一句话只对我一人提起过。”说到这句,落寞之色尽显于狄旭面容,无半分掩饰之意。
“就那句话让你现在这般模样?”老村长细细端详着狄旭,目中透着含而不露的深沉慈爱。
“他终究还是怕自己铸成大错,故而万不得已时,请我替他杀一个人。”狄旭低头看地,笑得有些悲怆。
老者沉吟一番而后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该杀却让你下不了手的人,除了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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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驶到了花田的边缘处,因前方无路不得继续行进了。
驾车的人隔着厚重的帘幕对车内喊话:“客官,前面没有大路走车,只能到这里了,剩下一段小路,还劳烦您自己走去了。”
帘幕掀开时,一股浓重的酒香味扑面而来,车夫可能闻不太习惯,身形后倾了一些。
一望无际的花田映入眼帘,微醺的瞬影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醉得不轻。
驾车的伙计煞有其事地继续解释道:“这花田可是践踏不得的,您必须沿着田中小路一路往前,先经过那花奴的屋子,再顺着往前就是记忆宫殿了。”
一阵风过,花田延绵起伏,瞬影竟看得有些痴了,轻轻念出了这花的名字:“叶繁星。”
驾车人好意提醒道:“对对对,正是叶繁星,据说极为稀有,白天看不出什么,晚上却能显光。这里的每一株可都是那花奴的命根子,您移步过去时,脚下可要留神了。若是让那花奴见着损了一瓣一叶,那可是要发疯的!”
“那看守记忆宫殿的书吏,名字就叫花奴?”瞬影觉得奇怪。
车夫耐心解释道:“花奴是他的外号,此人爱花如痴,不喜跟人打交道,旁人不知他真名,就有了这样一个花名。自打他来看守这记忆宫殿后,就开始围着这宫殿种起花来,初时只够围上一圈,后来是一小片,到现在就变成这样了。而且这花田范围每年都在扩大,明年再看估计又不一样了。”
瞬影提着半壶酒跳下车前,而后随手扔给驾车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说:“去把你们店里所有的桂花酿酒给我搬来。”
车夫用手这么一掂量有些惊着了,拉开钱袋一看黄灿灿的全是小金饼,老实巴交的人马上就说:“客官,您这给得太多了!”
瞬影没有理会,迎着从花田那边吹来的微风踏入花间小路,提壶灌酒,放浪形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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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族南境有一片一望无际的火灵树林海,此林海一片葱郁四季常青,南起天玦界边境,北至南落城城外三十余里地,严严实实地将南落城围绕在了一片苍翠之中。
因其特殊易燃,火灵树在神族境内几乎绝迹,唯有在南落城周围能一睹真容。
这种植物的特征是无火易燃,念欲即为火种。所以无论是神族还是魔族,都无人敢徒步穿行在此林海之中,一旦心念波涛则会引火焚身。
出入南落城的唯一的通道是一条南北向石板路,宽约十八丈,由南落城城门一直延伸至城外三十余里外的林海尽头。
因石板下泥土经过特殊处理,一路上无花无草不见分毫绿意,如此方能远隔两旁火灵树,保证来往行人的不受火灼之扰。
天色阴沉之中一路奔波,逝云和御璟终于在城外远郊小路旁一茶寮内落脚暂歇片刻。
这里已经进入林海范围了,周围一片郁郁葱葱,茶寮虽搭在神族境内最宽敞的青石板道路上,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远离林海边缘约五丈远的距离。
“怎么,一路都很少听到你说话,是因为清缘?”御璟坐在桌边给逝云的碗中满上了深色的凉茶,说话语气中带着少有的调侃之意。
“你又不肯替我对她摄念,还有什么好说的。”逝云面色暗沉,不复往日神采。
“你要我这样对她,不怕她生气吗?”御璟好意解释道,“我可告诉你,上次在东飏城的时候,我为了找到你就曾对她摄念,她的反应可以说是十分激烈。”
逝云长叹了一口气,遗憾地说:“就连我离开北华城时,也没能见上她一面。她怎么宁愿违抗封黎的意愿,也不肯留在月墟洞陪我呢?”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把眼前这些事办完,不就可以想办法去见她了吗?”御璟端起了给自己倒好的凉茶悠悠然喝了起来。
逝云回忆着之前种种,呆望着面前凉茶说:“现在想想这事挺怪的,我要是能知道当初冬隐跟清缘说了些什么也许就有办法了。清缘生气我是怕,冬隐生气我不怕呀,早知道让你对她使摄念术了。可惜,走的时候太匆忙了,没顾上!”
“你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御璟又露出了那副平日里经常不待见他的神色。
逝云于沉默中陷入了思考,御璟在一旁喝茶,有点看他笑话的样子。
忽然听到由远至近传来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太巧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颇具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