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个小女朋友的事儿,她心里也颇为好奇,这会儿听见涂玉这么说,舜花那双眼睛里也流露出了几分喜色,“是吗?”
涂玉瘫在沙发上感叹了一句,“不得不说,我儿子虽然狗,但是眼光还是随了我的。”
“看来夫人很喜欢她。”舜花笑着说。
涂玉捂着嘴笑,“舜花我跟你说,她真的长得好可爱哦……”
舜花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不由更加好奇。
“奴还担忧少君那样的性子,怕是什么姑娘他都是看不上的。”舜花敛着眉眼,又露出平和的笑,“现在看来,奴是白担心一场了。”
“别说你了,我都常常因为他过于‘狗’而觉得他可能要自己瞎过一辈子了……”涂玉翘着二郎腿,叹了一口气。
以前有位画家朋友到家里来做客时,还带上了他的女儿。
那女孩儿一见顾奚亭就脸红,又忍不住找话题想跟他聊天。
然而涂玉女士围观了全程,就没见她那狗儿子看那女孩儿一眼,更别提说话了。
涂玉就没见过顾奚亭跟什么女孩儿有过来往。
顾奚亭回到家时,一眼就看见了他母亲涂玉瘫在沙发上四仰八叉的模样,哪里像是在外面那样仪态端方的模样。
“哟,狗儿子回来啦?”涂玉一见他,就坐了起来。
顾奚亭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直截了当,“您想谈什么?”
涂玉盯着坐在她对面的顾奚亭好一会儿,似乎是在重新审视她这个儿子。
半晌后,她问,“如果我不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呢?”
她的神态很认真,没有半分调笑。
顾奚亭听了她这话,掀起眼皮看向她,片刻后他唇角微勾,“合着您今天在玉荣是在演戏?”
不待涂玉说话,顾奚亭就抬起自己的左手,将手腕上那根浅银色的紫雾花化成的手绳展露在她眼前,“您说,紫雾花契能反悔么?”
“老顾无所不能。”涂玉抬起下巴,吹起了自己老公的彩虹屁。
青丘的景清神君如果真要他手腕上的紫雾花契枯死,也不是什么难事。
“妈,您到底想说什么?”顾奚亭放下手臂,定定地看着她。
他并不相信涂玉会不同意他和周双双的事。
他太了解他的这位母亲了。
涂玉女士收敛笑容,“阿亭,你确定这辈子就是她了吗?”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正经地唤他一声“阿亭”,他能够感受到她言语里的郑重。
顾奚亭微怔了怔,并没有犹豫,“是。”
“我希望你明白,身为神明,你的一辈子是比凡人还要漫长的。”涂玉坐直身体,“而身为青丘的少君,你享有更无止境的生命,那么长的岁月,选一个陪伴你的人,可不能草率。”
青丘是长情之地。
而青丘的神,必是长情之神。
如果顾奚亭做了选择,那么以后那么长的岁月,就注定是周双双了。
但也因为他是青丘的少君,他若来年后悔,也无不可能。
毕竟现在的那份喜欢若要消失,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
涂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若是以后你想反悔,当然不是什么难事,但这对于双双来说,并不公平。”
顾奚亭静静地听涂玉说完,久久沉默。
过了好久好久,涂玉才听见他开口,“您放心。”
“我这辈子,只要她。”
他的嗓音清冽,语气带着几分慎重,几分认真。
涂玉盯着他许久,最终露出笑容。
她了解她的儿子。
他并非是一个冲动的人。
虽然看着散漫恣肆,骨子里却是像极了他父君顾景清的。
从出生起就沉睡了三百年,他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时候渐渐从一个婴孩长成少年模样。
他少了三百年的阅历,却多了一份少年的鲜活。
涂玉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他。
但所有的歉疚压在心底,他们母子之间的相处模式总是这样的漫不经心。
涂玉盼着他好。
更盼他能早日修复仙元,摆脱病痛。
那么多年他沉睡过的时光,是涂玉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
身为母亲,涂玉对顾奚亭的那份爱,都藏在了心底,那绝非是言语能够表达的情感。
然而他们母子就是这样,有些情感,并不需要直言。
她收拾了一下情绪,然后又是一副轻松的模样,“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儿媳妇住过来?”
她忽然的这一句话,让顾奚亭有片刻怔愣。
“双双她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才十七岁的小女孩儿自己一个人住,她该多孤单啊,倒不如搬过来,反正这亲事不也定下了吗?”涂玉女士一本正经地说。
“她搬过来,我也好照顾她。”
涂玉又说。
顾奚亭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