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夜里空气有种潮湿的凉意,凤琅桓听出花子潇的声音蕴含着幽邃的冰冷,是一种仿佛能够撕裂伪装的冷冽。
微微抬眸,她发现眼前这个如罂粟般的男子,好像平时的任何时候都要虚无缥缈。
他的容色有些苍白,接近于透明的颜色,门檐漂浮燃烧的烛火似一轮被血腥笼罩的红月,映照在妖灎光华下的他的身影,有种濒临破碎的脆弱。
不会吧?
凤琅桓八卦的眼神徘徊在花子潇魔魅妖娆的脸容,她感觉应该是错觉,她怎么有种花儿对小姝有意思的感觉?不然的话,他什么要问小姝未婚夫的事情?
难不成,他骨子里也是个八卦的人?
在凤琅桓把她最喜欢的小姝和最嫌弃的花儿各种不可描述之时,北陵姝突然开口了。
“怎么?我有婚约很怪吗?”她挑起胸前垂落的一缕发丝,细长的手指随意的绕动着长发。
她的手指是一种雪白的色彩,被漆黑的长发缠绕时,浓密的发丝包围着她的手指,一丝一丝,一缕一缕,只有从发丝细微的缝隙才能看到一点肌肤的雪白,像是一层一层束缚的枷锁,有一种无法逃离的紧密与窒息。
北陵姝看着花子潇,未曾涂抹唇脂的唇此时一点朱色的殷红,“花儿,你这么惊讶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嫁不出去?”
“我如何敢这样想?”花子潇微微扬唇,殷红似血的唇边勾勒出一抹极为妖冶的弧度,“凭着你景王府世代镇守南境的功勋,凭着你是天辰孝元帝册封的正一郡主,凭着你自己名动天下的医术,七国之间想要求娶你的青年才俊与皇亲贵族定然不在少数,你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凉薄的视线仿佛不以为然的掠过北陵姝秀美绝伦的脸容,花子潇的眼神凝着一点细碎的阴霾,不深不浅,不轻不重。
“不过,孝元帝怎么可能舍得你嫁给别人?肯定要将你束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安心,我想想……”花子潇的笑妩媚而阴冷。
“孝元帝膝下有六位皇子,大皇子齐王云溪衍已有正妃,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娶你,但若是想要得到景王府的支持,寻个理由废了正妃,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他是嫡长子,本是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孝元帝不会也不敢让他娶你。”
“二皇子晋王云宸垣,他与无极皇朝宸元公主已经成亲,他没有这个可能。三皇子定王云靖言,他醉心诗,精于六艺,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他母妃的家族势力庞大,孝元帝也不会让他娶你。”
“四皇子宁王云墨华,他和‘凤琅桓’自小定有婚约,也不可能,六皇子只有六岁,最后剩下五皇子宣王云初寒。”
花子潇注意到,自己在提到云初寒的名字时,北陵姝的目光有瞬间的波动,这一微小的变化已经让他确定了。
“看来,和你定有婚事的真的是云初寒。”他微笑,极尽滟华的笑着,“云初寒是偃月志排名第十的公子,韬武略,自是不俗,和你果然是天作之合。”
“是吗?”北陵姝轻轻笑了,在夜像是凄凉到碎裂的花朵,“听你这样说,好像真是如此,我和宣王哥哥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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