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曜看着赵铭走出堂屋,目光便缓缓移到客厅座机处。
双手无意识的抓了几下手里的拐杖,蓦地站起身,移坐到了靠近座机的沙发,没给自己犹豫的时间,伸手拿起了电话,拨出了珊瑚水榭别墅的座机号码。
珊瑚水榭。
聂相思照顾时勤时聿睡着,从儿童房出来,便到楼下客厅沙发坐着。
中午在茶社碰到战曜的场景在她脑海里往复了无数次。
每一次,都让聂相思有种心脏被大铁锤重重砸了一锤的窒痛感。
没见到战曜前,聂相思设想过很多幅重逢的画面。
可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
聂相思甚至都不知道怎样去理解战曜今天看到她时的反应。
所以她难过,也很没底。
客厅的座机在这时响起,聂相思伸手揉了揉脸,起身走到座机旁的沙发坐下,拿起电话接听,“喂。”
聂相思这声后,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一道沉粗的呼吸声。
“”聂相思微愕,这才扭头去看座机上的来电显示,当看到显示屏上的号码显示时,聂相思背脊骨倏然挺直,呼吸猛地压低。
至少有两三钟的时间,电话两端都没传出任何说话的声音。
聂相思鼻尖酸得要命,努力睁大眼睛缓解眼球上传来的刺痛感。
“是,思思么?”
终于,电话那头开了口。
眼泪刹那间冲破那层薄弱的隐忍,汹涌跌落眼眶,聂相思贝齿紧勾着下嘴唇,眼前的视野在寸寸模糊。
“是么?”
战曜声线暗哑。
“太,太爷爷。”聂相思嗓子眼像是被针线给穿缝住了,声音只能从针线的缝隙里艰难溢出,沙哑得不像她。
战曜没再出声。
聂相思甚至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吸了吸鼻子,聂相思转动泪眸看了眼座机,见电话仍显示在通话中,她才涩然动了动咽喉,嘶声道,“太爷爷,您还在听么?”
“太,太爷爷在听,听着呢。”战曜顿哽着声音道。
聂相思听到,便怎么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怆和思念,低低呜咽,“太爷爷,我好想您。”
战曜又不说话了。
聂相思伸手蒙住自己的眼睛,哭着说,“对不起。”
战曜那边,仍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许久。
战曜哑然的嗓音才又传了过来,“明天,我能见见你么?”
听出战曜话里的卑微,聂相思握手抵着自己的双眼,眼泪汩汩顺着她的手背往下滚,“我想见您。”
“那我们还是在花园广场见,行么?”战曜这次发出的声音,嗓子眼明显堵了堵。
“嗯嗯。”聂相思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压着抽噎说,“太爷爷,我明天要上班,可能得下班之后才能去见您,可以么?”
“可以,都可以。太爷爷等你。”战曜忙道,“那太爷爷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见。”
“太”
聂相思着急的坐直身,还想说什么,战曜那边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聂相思手指抓紧电话,眨眼的功夫,眼泪再次将她的双眼蓄满。
战廷深近凌晨才从书房出来,黑眸一眼便扫见了缩在楼下沙发里的小女人。
入鬓的长眉登时拧紧,阔步朝楼下走去。
走近聂相思,战廷深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脸大半埋在沙发里,只是露出的鼻子和眼睛都红彤彤的,微肿,像是狠狠哭过。
菲薄的双唇厉厉抿直,战廷深拢着眉,弯身将沙发里的小女人捞抱进怀里,大步流星朝二楼卧室走。
主卧。
战廷深动作轻柔将聂相思放到床上,替她脱了毛衣和牛仔裤,小心塞到被窝里,抓过羽绒被裹着。
随后,战廷深起身去了洗浴室。
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条热毛巾。
坐在床沿,战廷深拿着毛巾给聂相思仔细的敷了敷眼睛。
大概也是哭得累了,战廷深做这些时,聂相思都没醒。
热敷好,战廷深敛着双眉,黑眸深沉盯着聂相思鲜嫩的小脸。
片刻后,战廷深俯低身,在聂相思鼻尖上轻吻了下,方拿着毛巾进了洗浴室。
第二天,聂相思难得和战廷深一同起床。
两人站在洗漱台前漱口。
聂相思刷着牙,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把两人的漱口杯摆到一块,转来转去。
战廷深挑眉,长臂一探,勾着聂相思的肩把她搂在了臂弯下,黑眸带着还未完全散去的慵懒从镜子里浅浅里聂相思。
聂相思靠着他,故意对着镜子呲了呲满口的泡沫。
战廷深皱眉,在她肩上的大手往下,捏了下她的耳朵。
聂相思黑亮的双瞳笑眯眯的盯着他,那阳光灿烂的小模样,跟昨晚他从沙发里抱起把自己眼睛都哭肿的小女人,宛若两人。
战廷深便微微眯了眼。
吃了早餐,一家四口难得大早上的一起出门。
第一天到新公司报道上班,聂相思穿了及膝的通勤连衣裙,外套系腰带的小西装和裸色高跟鞋,头发绑成半丸子头,勾出两缕发丝披在胸口两边,别说,还挺精神。
战廷深看着这样的聂相思,冷眸晕着柔暖的薄笑,心下多少还是有那么点骄傲感的。
因为时间还早,战廷深便亲自开车先送时勤时聿去了幼儿园,而后送聂相思到星尚。
车子抵达星尚杂志所在的大楼。
聂相思抬手看了眼腕表,八点四十了都。
于是聂相思赶紧解开安全带,从副驾座探过身,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