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么娘们儿?”元昶盘起膝来,不苟言笑地拿下巴示意她,“坐好。”
燕七便也盘起膝,挺直脊背端坐妥当。
“说说你都学了什么,关于内功。”元昶道。
“将神抱住气,意系住息,于丹田中宛转悠扬,聚而不散,则内藏之气与外来之气交结于丹田,日充月盛,达乎四肢,流乎百脉,撞开夹脊双关而上游于泥丸,旋复降下绛宫而下丹田。神气相守,息息相依,河车之路通矣。”燕七道。
“你爹既已教了你练气之法,现在你便运一回气,我将掌心贴于你背心感受你的气,如若我觉得你的气运行的不够好,会以气辅助你行气,现在提前知会你一声,免得你到时惊慌。”元昶道。
“好。”燕七应道,遂摒除杂念,调息运气。
不过她才练了多久,身体里哪能有什么气,充其量就是以意念假想出一道气顺着经脉流动运行罢了。才刚假想着有这么一团气在丹田内生成,还没走出丹田大门,就觉背心上一热,轻轻地贴上来一只大手,这手的掌心处忽地缓缓涌出一股热流,穿透她的衣衫,浸入她的肌肤,融入她的血脉,顺经而行,先入丹田,聚气成海,而后自丹田出,逆督脉而上,经会阴,沿脊椎通尾闾、夹脊与玉枕三关,至头顶泥丸宫,取两耳颊分道而下,会至舌尖,与任脉接,沿胸腹正中下还丹田。
此乃内功修法第一阶,练精化气、百日筑基,以先天元气修炼后天之精,在内功修气法中称为小周天。每运行一个小周天,都能炼化一分气,日日坚持修炼,经过一段时间体内自然便会产生精气。
然而这从无到有的过程却是最难的一步,许多人练上数月也未见得能练出一丝气来,甚至需要几年的坚持不懈才能初显成效。
燕子忱教燕七,自然是告诉怎样练后就由着她自己去练,而元昶为她注入的这股气,却是相当于手把手地教了,用自己的气牵引着她运行一个小周天,就是为了让她省去要花数个月自己摸索的时间,直接告诉了她这股气要怎么走,并且以自己的真气灌注于她的体内,先为她这一穷二白的身体里垫了一层气。
一周天运行完毕,两人一起收了功,燕七就和元昶道:“可别这样了,你这是对我多没信心啊?”
燕七虽然才入门,但关于内功方面的理论知识燕子忱却早已对她讲了不少,如元昶方才这般将自己的元气灌注给她,就好比从他自个儿身上抽了骨髓出来移植给她一般,虽然还可以再生,但终究也是一种莫大的损耗。
元昶一本正经地道:“小时候便是先生教写字,也是先握着你的手教几遍如何走笔运劲的,如今我这么着也是一个道理——我且问你,方才这一遍过后,你可知道了这气在体内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知道了。”燕七点头。
“可知道了小周天是怎样行气的?”元昶又问。
“知道了。”燕七继续点头。
“好,趁着这感觉未消失,你自己再行三个小周天,巩固一下。”元昶道。
“好。”燕七重新入定,按照刚才元昶“带路”的顺序和感觉,自己运气行功,虽然元昶已经为她注入了一些元气,但那气毕竟是在她自己的身体里,如果没有他的引导,她想要随意使用也是需要修炼的,因此现在她仍旧只能靠假想和刚才残留的一点感觉来无气空练。
元昶坐在旁边也运气行了几个小周天,这对于他来说早已是驾轻就熟,速度远比燕七要快得多,每行一个小周天就能重新生出一分气,虽然这几个小周天远无法填补他刚才输入的元气,却也可以起到调息的作用,将刚才翻腾起来的气海平复下去。
行完气,元昶收了功,睁眼看看燕七仍在入定中,便也不扰她,只将手肘支在膝上托了腮,然后歪着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沉静的面容看,目光从舒展的双眉滑到安然的睫毛,从清暎的鼻尖到恬软的双唇,之后这目光就再难挪动半分,盯着盯着口干舌燥起来,硬生生逼着自己转开头,努力地将注意力放到远处草尖上摞在一起的两只虫子上。
元昶:“……”草。
待得燕七练完收功,元昶才转回头来,问她:“怎么样?”
“找着点感觉了。”燕七道。
“那就照着这个练,”元昶抬头看看天,“先练半个时辰,时间不必很长,否则你会很累,初学者无法以气养气,练多了就全都是消耗而不是补益了,晚上睡前也练半个时辰,早上起床也是。”
“好的元老师。”燕七如言照做,半个时辰后收功,果然觉得略微有些疲劳,这疲劳不是**上的,而是精神上的乏累。
“休息会儿。”元昶一猫腰又从石头后面变出个水囊来递给燕七。
“那石头后面还收着什么宝贝,一并亮出来吧。”燕七接了水边喝边道。
元昶翻身落到石后,而后跳出来,道:“都在这里了。”
“……好吧,这是个大活宝。”燕七看着面前这个耍宝的大家伙,这位成熟得太快,小时候的一些特质还没有来得及全部褪去,说到底也还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大男孩儿啊。
元昶坐回石上,盘起膝来将两臂架在膝头,向前探着肩看她:“燕小胖,你七岁以前每天都是怎么过的?”
这算是什么怪问题,为什么是七岁以前呢?燕七认真回忆了一下,道:“吃喝玩乐一条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