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逸着寒气的七柄雪痕同时飞旋着向黑衣人劈砍而去,惊人的寒气在炙热的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白霜,然后在未落地之时,便融化蒸发,留下一道道霜华。
叮!
首先与黑衣人接触的分剑被黑衣人的剑鞘打飞,隐藏的可怕劲道直接让分剑直接碎裂,剑的碎片崩射着。
泪荆紧紧咬着牙关,继续操纵着雪痕发动攻击。
飞旋的分剑开始变换角度,剑锋朝着黑衣人难以防守的部位射去,下盘,后背。
然而令人颓丧的事,那些分剑的攻击在黑衣人的防守之下被轻易地瓦解。
漆黑的剑鞘击碎了一柄又一柄的分剑,那漆黑面具的孔洞之下,是一双如同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
直到最后一柄分剑被击碎的时候,泪荆的心中才涌起深深的无力感。只要师父不想输,是很难赢过他的吧,他的强大,自己竟连十分之一都难以触及么?
另外一个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扎在掌心传来一股淡淡的疼痛。
不行,不能放弃……赢一次,哪怕就这一次!
分剑尽数破碎,剩下的主剑忽然凝出一道冷光,剑身结出薄薄的一层冷冰,让雪痕的体型微微变大,冰结出的霜刃让雪痕看上去更为锐利。
嗤!
雪痕锋利的剑尖狠狠地向着黑衣人刺去。
叮!
黑衣人眼神不变,将剑鞘往雪痕的位置刺去。
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剑鞘的顶端分毫不差地顶住了雪痕的剑锋,激射的雪痕被那面积小得可怜的剑鞘顶端挡住,不得寸进。
但泪荆脸上却涌出了喜色,泪荆从来都没有期望雪痕可以触到师父,真正的杀手锏,是剑上的薄冰。
由于雪痕被挡住,雪痕剑身上的薄冰猛然破碎,锋利的碎冰脱离剑身,朝着黑衣人的衣物激射而去。
只要割破衣物就行了吧!
泪荆脸上露出了希冀之色。
而黑衣人,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只是露出微微的讶异之后,便重归平静。
就在那些破碎的薄冰离黑衣人衣物只有咫尺之近的时候,却诡异地静止了,在泪荆有些绝望的目光之下,逐渐消融,最后连一丝白气都未剩下便消失于无形。
这次,她总该死心了吧。剑鞘一歪,与雪痕擦过,然后一挑,雪痕便飞了出去。
黑衣人微微叹了口气,抬起头,却看见定定望着自己却快速朝着自己跑来的泪荆。
被挑飞的雪痕在空中一转,改变了角度,旋转着飞回到了泪荆手中,而泪荆,目光透露着最后的挣扎,执着雪痕向黑衣人砍来。
叮!叮!叮!
雪痕与剑鞘不断交触,得到的结果却只有不断被格开,别说割破衣物,连靠近都无法做到。
目光越发焦灼,焦灼之中带着委屈的绝望。
蓄力一击,雪痕迅速地划向黑衣人的腰间。
啪!
剑鞘敲在泪荆的手腕之上,雪痕脱手而出。
泪荆一个趔趄,与黑衣人错身。
啊!
泪荆樱唇轻轻地张着,心里却发出了一声呐喊。
脱手的雪痕在半空中仿佛重新获得了力量,拼尽最后的余力,朝着黑衣人的侧身极速刺去。
锵!
黑衣人连头都未转,只是反转剑鞘仅一瞬间就将激射而来的雪痕收入鞘中,然后朝着地面狠狠一甩。
雪痕发出一声剑吟,剑首狠狠地没入了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之中,斜斜的,只剩清亮的剑刃留在石砖之外。
泪荆呆滞地看着剑首没入地面的雪痕,不死心地竖起剑指。
雪痕发出一声又一声的轻吟,却仍然无法脱离。
泪荆向着雪痕爬去,那双如水的眸子现在丝毫没有那种美感,剧烈地波动着。伸出那只手腕通红的手,泪荆想要用手将雪痕拔出来。可剑刃在外的雪痕如何拔得出来,受伤的,只有那只握剑的手而已。
“够了!”黑衣人冷喝道。
泪荆伸出的手在将要触到雪痕锋利剑刃的时候顿住了。
“好好地待在这里,等为师回来。”黑衣人轻轻说道,便毅然转身。
泪荆跪坐在滚烫的大理石之上,呆呆地看着雪痕那清亮的剑刃。
而黑衣人的背影,不一会便消失在了强烈的日光中。
走了,师父走了……
泪荆死死地咬着嘴唇,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嘴唇都咬得青白,却仍然抹不去那股突如其来的被抛弃的孤独感和深深的……委屈……
不出意料的结果,女子微微看了跪坐在地上的泪荆一眼,然后便轻轻说道,“起来吧,你的道行是怎么都无法与你师父较量的,就在山庄内乖乖地待着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泪荆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那剑刃上自己的倒影。
女子微微抬了抬手,雪痕便从石砖内破出,仿佛受到指引一般旋转一圈插入泪荆的剑鞘之中,“外面热,想通了就进来吧。”说完,女子便缓步走进了房间内。
……
山庄内的生活很枯燥,泪荆住在山庄的一个僻静的房间内,很少人会去那里,十分宁静。
再没有人督促自己练剑,再没有人让自己学习打坐修养身心,也再没有人带自己去那繁华的街道随意地逛……
最亲近的人突然就离开,那一瞬间产生的孤寂感让泪荆不知呆呆地望着横梁望了多久。
“师父……你不在让荆儿怎么办……”泪荆默默地呢喃着,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那张看起来冰冷又漆黑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