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真的说不清楚，你能不能回来一趟我们当面说？”
杨虹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高明明用手捂住了嘴，小声提示道：“就叫她电话里说，不说就不回去。”
杨虹照葫芦画瓢说：“你就电话里说，不说我就不回去。”
王婉君很着急，“你回来一趟有那么难吗？”
高明明用眼色示意，杨虹会意，生硬地答道：“就是那么难。”高明明又用眼色跟动作示意，杨虹会意，催促道：“到底什么事情，快点说，我这边还忙得很！不说我挂了！”
“哎，别挂别挂！”王婉君软了下来，她顿了顿，应该是和身旁的杨洪伟商量了一下，又拿起了话筒：“虹虹啊，既然你执意要我电话里说，那我只有电话里先跟你大致说一下了。你还记得王府餐厅李经理的那场风波吗？关于那件事情，可能有些你不知道的内幕，我觉得你非常有必要知道。有关高明明这个人，有关她的所作所为，有关她的那批伪劣化妆品，还有关她的人品…所有的事情我都去王府餐厅仔细打探过了，人证物证俱在，所以说，这些一定要你亲自回家才能看到、听到，电话里是说不清的…”
杨虹微微皱起眉头，“到底怎么回事？”
王婉君言简意赅：“只是想让你知道，高明明这个女人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眼看杨虹的眉头越皱越深，高明明吓得抢过手机，用力按下了挂断键。“嘟嘟嘟”，通话终止。
杨虹看着她。她急忙装出委屈之色，声音颤抖：“老公，全世界都要污蔑我，连你爸也要了吗？你终于要不信我了吗？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敢保证我的化妆品是绝对合格的！而且我…我给李经理踢了三脚啊！你知道那三脚有多痛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恨她，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报复！她毁了容，脾气暴躁，我都可以理解，我都可以为她换位思考，知道小明没事，我甚至一点都不恨她！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你也要这样看着我，是不是你也不信我？”
谁知，与她想的不同，杨虹竟忽然一把将她抱入怀中，抱得她透不过气来。
“啊。”她轻呼一声。
他在她耳边说：“明明，我想不通为什么全世界都要污蔑你。你只是个弱女子，就因为善良，就要处处被人欺负，不光是外人，连家人也要欺负你。”
她的脸全部埋在他的胸口，哭得泣不成声。
他心疼地抱紧她，“明明，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欺负小明，欺负我们一家三口。这个人，不管是谁，哪怕是我爸，那也会是我的敌人。”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嘤嘤的哭。眼中却透露着不易察觉的复杂目光。
虽然还不知道杨洪伟手中的“物证”是什么，可“人证”即便不说，她也能隐约猜得出一二。杨洪伟这通电话所要说的“重要的事”，她也能隐约猜得出一二。她诬陷孙招娣、害孙招娣毁容的那件事人尽皆知，王府大大小小的经理、保安、服务员、化妆师，都能说出个所以然。可当时在那种环境下，若是不推脱给孙招娣，只怕毁容的就成了她自己，到那时候，恐怕伪劣化妆品里的化学物质更会刺激身体，影响腹中胎儿！
“为了小明，牺牲一下孙招娣，这也没什么。”她这样暗暗对自己说，“等孙招娣怀孕了，她就会知道一个做母亲的苦处了。十月怀胎，哪个做母亲的容易？哪个做母亲的不伟大？为了孩子，不要说牺牲一个人了，就是牺牲整个王府餐厅的服务员，那又算什么？”
她埋在他的胸口，继续嘤嘤哭泣，哭声脆弱而可怜，听得他心都要碎了，恨不能割下身上的肉来弥补她的痛。
“明明，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动不动就惹你哭，都是因为我太软弱，才会有那么多人要欺负你们，我发誓，我会用我所有的力量保护好你们。”
她依旧嘤嘤的哭，脑中却盘算起了下一步的计划。
“下一步要怎么办？杨洪伟、王婉君既然已经去王府仔细打探过，必定不会轻易放弃，迟早会找到机会把一切抖落给杨虹。到那时候，杨虹对我的人品起了疑心，万一再深入打听打听，说不定就会对我的婚姻动机也产生疑心。一旦走到那一步，恐怕就真的不好办了。”她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要知道肚子里，还有个渐渐长大的小生命。
“老公。”她抬起头来，那双哭红的大眼睛注视着他，忽然轻声说道：“我们离开吧！只有离开他们所有人，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才能让全世界都欺负不到我们。”
杨虹猛然一愣，怔了好几秒，嘴角慢慢浮出笑容，开心地答应道：“好啊。”他又将她像宝贝一样抱得紧紧，“明明，你说得对，只有离开，才能让全世界都欺负不到你们。我愿意为你放弃所有，我房子不要了，我们出去租房，明明，只要有你，有小明，我的世界就满足了。”
她又埋在他怀里，哭得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心中却不由得算计起来，“他这么有钱，股票加起来都有两千多万，就算脱离老爸，就算出去租房，照样能生活得不错。我要是再趟进这浑水里，迟早得湿了鞋。不要说小明的将来，就连能不能顺顺利利生下来，这还是个问题…”
目光又瞥过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小明…”她默念着这个名字。
随着肚子日复一日的隆起，她渐渐无暇关注“复仇大计”，关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