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玩着那叠欧元,一副玩世不恭的痞样,“以前,你可没这么小气。”
她嫌钱少!
佚行冷笑,眼里的惊疑化作一滩平淡,如无波的湖面,他不屑,不屑与她制气,“倒是个见钱眼开的直率人。”
“多谢夸奖!”她嘴角抽了抽,只见他拿出支票,刷刷几个字,扔在她脸上,绝然离去。
她盘膝坐在沙发上,盯着签了名的空白支票。
他就不怕她写个他负担不起的天文数字。
是的,
他是风少。
风少从不担心自己做出的决定,也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
其实想想,偶尔她也很聪明,只是这种小聪明,怎么让人有嚎啕大哭的冲动。
泪从脸上滑落。
她抹去,
明天才是新的开始。
拿着这些钱一张一张来回数,十来张崭新的钱,生生叫她数出毛边,变得皱巴巴不成模样。数到余晖尽褪,数到外面的黑天泛起鱼肚白。她的泪,也流尽。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哭。
她不能没有他,那她就要想办法夺回他,想办法留在他身边。
日久生情。
他忘了她,她要叫他再爱上她!
只不过换一个身份。
不是女朋友,也不是情、妇,只做他的佣人。
而手上这些钱,则是聘金。
反正死皮赖脸也不止一次,多这次也相差不大。他再讨厌一些也无所谓。四年前,他不就讨厌得想要杀了她。
翌日一大早,佚行从外晨跑回来。按常,走进盥洗室冲澡,待他洗尽,转过身,取毛巾擦身时,回头发觉对面大镜,除了他高大的身子,还有两枚依偎一起的牙刷,静静的躺在那。
异常刺眼。
他的浴室,向来只他一个人的东西,便是安迪,也不会随意的闯入他的盥洗室。
脑袋内一闪而过的没有别人,只有那个疯女人。
果然,在他家那个厨房找着了罪魁祸首。他从不知道,他家这个摆设的厨房,竟是能用的。
装修时,安迪说纯做摆设,理由很简单,没有厨房的家,不如去住酒店。
这会儿,这个昨晚他拿钱也没有打发掉的女人,站在那里,格外突兀的告诉他,他家的厨房,不止是个摆设。
似乎感觉到他的存在,区蓝回头一笑,“马上就好。”
他张了张嘴,她又返身忙碌,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等,他有的是时间等。坐在餐桌边,望着那瘦小身躯来回穿梭。直至区蓝端出一杯牛奶,外加一碗简式葱花粥。
很普通的早点。
他淡淡扫了眼。
她像个小孩向大人献殷勤般,推近些,满脸堆笑的道,“尝尝,我做的,很好吃的。”
一杯牛奶,一碗粥。
又能好吃到哪去?
她却自信满满,满怀期待。
他冷冷抛来一句,“怎么还没走?”
昨晚的意思很明了,她是假装不懂,还是想乘机敲诈。若这样,他会考虑以合法手段驱逐她出摩纳哥。
区蓝敛了脸上的笑,清澈闪亮的眼睛,恢复昔日的平淡。淡淡从他身旁离开,坐到餐桌对面,他的彼岸,中间跨着不可逾越的餐桌,有意与他保持着某些距离。
“你放心,我不会再缠着你,你有老婆,谁又愿意做第三者。我还有大把的青春。没错,我是缺钱,昨晚的钱,就当我先借的,我会在这打工,给你做饭,尽快还给你。还有那套被我弄脏的名牌运动服,听说也不便宜。是的,是沙琳她告诉我的,你放心,我都会还,我也知道,你喜欢的一直是沙琳……”
“没必要。”他打断她,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她一下子变得这么坚韧,不管她的话有几分真。他都不需要,不需要一个八面玲珑、城府极深的女人来做他的女佣。
“不行!”区蓝倏地站起,同样很坚定,“钱我有用,不可能现在还给你,我会尽快找份工作,把钱还给你,再另外去找房子。就当你行好,让我暂住几晚,放心吧!我不会打搅你,你在家的时候,我不会出现,你可以完全当我不存在,饭我照做,吃不吃由你。”
她语气强硬,趴过身,端起对面的粥,也不顾烫,咕噜一口喝了下去。
他扫眼她,
引狼入室,
这个词,此刻,为什么感觉如此贴切?
他一走,
区蓝跳进沙发,举手欢呼。
他们同居了!
他没拒绝,便是默认了,嘴角的笑意浓厚,她整个人嵌入柔软的沙发。指着对面壁画上那张放大帅气的轮廓。
“你是我的!”
那份自信,那份笃定。
她已不再是四年前,那个只能生活在他羽翼下的假小子。
佚行一进公司,安迪巴巴的跟在身后,瞪了眼尾随的数位高层主管,啪的一声,把所有人都隔在门外。
他上下打量佚行,“大佬,那女人不会还在你家吧?”
“嗯,”他随意的应声,并不认为此事有何值得探讨。
安迪惊得跳起,“她不会真的有了你的孩子吧!”
除此理由,他还真想不明白,佚行会收留一个连他自己都说不认识的陌生女人在他家过夜,他可还记得,曾深夜,一个电话,把他这累死累活的助理从被窝吵醒。
原以为公司紧急状况,
哪知却是让他去送沙琳。
他曾怀疑沙琳在他心中的位置,他从不动她,是男人都办不到,偏这狐狸定力十足。
无数次试探。
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