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从枫站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一脸无措。陀幼琳委屈极了,一边擦眼睛一边冲陀从枫哭诉:“都怪你!都怪你!宝儿的被子乱糟糟的你都不给叠!昨天怎么去了?前天怎么去了?今天就不来了!”
陀从枫看样子也要被她吓哭了,含泪劝她:“宝儿……宝儿不要用手揉眼睛。过会儿……呜……宝儿眼睛有旧疾,过会儿又要疼了……”
陀幼琳泣不成声,不理她了。
仰白玉脸色难看,嘴唇抿出了白痕,瞪大了眼睛看陀幼琳,一张脸上又是汗水又是青筋,恨不得扑上去再打一架。喉咙里发出了跟猫炸毛一样的声音,却不开口。
邢阳走过去,极力忍住幸灾乐祸的表情,问道:“怎么了?说不了话?”
陀从枫呐呐道:“……被二师兄禁言了。”她指一下两个人跪着的腿:“二师兄还下了禁锢咒,起都起不来。”
小姑娘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一声没吭,咬着嘴唇看着陀幼琳,心疼坏了的样子。
陀幼琳低着头,实际上耳朵尖着呢。听见陀从枫跟邢阳说话又不开心了,“跪就跪!反正心疼的不是你!我要回佛陀宫!谁要在这里受罪?要不是……要不是陪着你!我才不会来这穷乡僻壤!”
仰白玉被气得用嗓子哼哼,愣是用被禁言的嗓子哼出了‘走就走、赶紧走’的调子。又看陀从枫,心疼中带着恨铁不成钢。邢阳心想就冲这神色,估计刚才打架是真没手下留情……
陀从枫看着陀幼琳扭过去的脸,眼神儿木然,一脸绝望的表情,呆愣愣的流着眼泪。邢阳眼看着要真闹大,想要开口劝,他屋子里就走出来个青年,笑眯眯道:“哎呦?怎么跪在这里了?”
正是妙春峰大师兄兰子夙。青年看样子是在邢阳床上睡了一会儿,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一副懒洋洋的神色,眼角透着一点嫣红,面白如玉,五官精致,勾人得紧。
兰子夙转眼看见邢阳,开口道:“邢师弟的床铺不错。软极了。”
邢阳:“……”什么鬼?
兰子夙懒散的倚在木栏上,耷拉着眼皮,看着快要睡过去的样子。陀从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把来龙去脉给他解释了一遍。
兰子夙听完,毫不客气、幸灾乐祸的笑了出来:“拆了大半座宿舍就为了床被子。长瑾怕是要气疯了。真是高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
陀从枫嗓子都哭哑了:“大师兄……”
“哎呀不哭不哭。哭花了脸了。长瑾师弟就是苛刻。打个架怎么了?”兰子夙笑眯眯道,抬手给陀幼琳解了禁锢咒。小姑娘也干脆,抓着剑就跑了。陀从枫赶忙跟上。不知道怎么的两人的距离越拉越大,但不消片刻,人影就都不见了。
仰白玉气的脸都白了。冲着兰子夙哼哼。兰子夙笑眯眯道:“这是哪里来的小猪仔?哼哼的可真好听。”半点都没有要给他解禁言跟禁锢咒的意思。
邢阳还在看着两个小姑娘消失的地方。陀从枫还没有引气入体,能跟得上陀幼琳么?……等等!代鲤当初不是说‘两位小宫主’?怎么会……
他眉头还没来及锁,肩膀上就多了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拍了两下,“别看了。”
兰子夙趴在他耳边,温热的呼吸扑在邢阳耳根,青年幽幽叹道:“真真是不公正。名义上都好听,佛陀宫的两位小宫主。可惜到底是云泥之别。一个用天地灵宝硬生生的养出了一身伪天灵根,小小年纪就能以一敌二跟瞿叶白玉打成平手,另一个……怕是引气入体都没有。”
邢阳疑惑的看过去,兰子夙用手指抵住嘴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不要问。佛陀宫的秘辛。”
邢阳了然的点了点头。兰子夙解开仰白玉的禁言,看着微胖的少年眼巴巴的看着他,笑道:“怎么了?觉得委屈了?你活该,跟个小丫头打什么架。”
解开了禁言仰白玉也是那副哼哼唧唧的样子,不悦道:“她让从枫去给她叠被子!第一天没觉得什么,可是接连几天了都这样,难不成从枫小师妹要伺候她一辈子?!今天要不是我拦着,小师妹还得去一次!”
“哎呀,气死了气死了。”兰子夙调笑道,“得了,长瑾呢?”
仰白玉委屈道:“带着静心了。”
兰子夙拍拍手:“果然如此!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无趣的人?静心,生静心,估摸着以后娶妻生子了。新婚夜,香如玉,拉着新娘一起静心。”
邢阳顿了一下,问道:“子夙师兄……终南紫府的浮叶舟何时发放?”
兰子夙道:“你急着要?做什么?去找太清峰的小师弟?”
邢阳点头,兰子夙又道:“有了浮叶舟你也去不了。过几日空闲了我领着你去一趟吧。……灵脉支线又崩了几条,无尽海淹了上来,就在太清峰附近,太清峰峰主后灼君如今领着几位弟子劈山引水呢,戚小师弟天赋异禀,你闭关这几日他修为又精进不少,怕是也闲不下来。”
邢阳心脏剧烈的跳了起来,他急道:“支线崩了?!”
——怎么可能!《神墟》中终南紫府灵脉出现问题是在天元二十八年没错,但是灵脉支线初次崩塌,是在五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