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月耳闻惨笑声渐去渐远,一时间竟觉万般凄凉浸入心脾,慌自闭目调息,半个时辰后,但觉周身血脉畅通无阻,更有一股力道在体内盘桓,“何以真气如此汪沛?”一念之间直惊得万般失措,恐慌地向石壁退去,上下打量着自己,发觉只有一头秀发垂面外,其它了无异样。自己视若至宝的行囊整整齐齐地安放在石榻边,不禁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抓起行囊向外走去。
此洞三面环峰,门前傍水,泉水流现,清澈有声,野花漫山流艳,馨香可食,云中月望了望不由得赞道:“此地倒是一绝妙之处!”忽闻一声马嘶,由远及近地传来。不禁暗道:“莫非此地尚有他人,我何不打探一下,此地距临安有几里之遥?”思罢追音而去,不料只闻马嘶不见其人,直至正午时分,方走出峰谷,进一小镇。云中月只觉舌苔发干,口里发咸,忙向一茶肆走去。
肆内清凉得很,好像许久都没有茶客,案上已着了灰尘。云中月坐待良久,依然不见主人来,不禁道:“里面有人吗?”又待了良久一位婆婆才掀起竹帘走出,不料见到云中月便吓得面白如纸,口颤道:“姑、姑娘,老妇求你,你快快离开这里。”云中月正有些纳闷,仲夏之时,茶肆生意何以如此暗淡?却见老婆婆见了她如此慌恐,不禁更为好奇,“老婆婆,我是想喝一杯茶水。”老婆婆听闻急急摇首道:“老妇已不卖茶!你快到峰中躲躲。”云中月不由得更为大惊,“老婆婆,此处发生了何事?”
“哎呀,姑娘,你还是走吧,我们镇上来了cǎi_huā贼,这儿逃的逃,奔的奔,死的死,谁还有心情喝茶?”
“cǎi_huā贼?”
“是啊,专抢良家妇女,说什么用女子的精血练‘七窍勾魂丹’,尤其像姑娘你出落得这般模样,谁要是明知不报,必会招来灭门之祸。”云中月没有料到会有如此霸道的cǎi_huā贼,“婆婆可知将那些女子抓向何处?”
“这个可不知,只听说离恨峰上尽是白骨。”
云中月一惊,“离恨峰?婆婆可知离恨峰距此多远?走何方向?”老婆婆用手一指,“在东南方向,离这儿还有百余里。”云中月步出茶肆,暗忖,“多年来,自己便想去离恨峰拜祭娘亲,恩师不允,如今此处与离恨峰相去只不过百余里,我何不借此之机祭奠一下娘亲,思罢取了个路径向山谷走去。也不知走了多远,忽闻车马之音,疑道:“幽幽山谷亦会有车行驶?”草草换上男妆,“我何不简问一下行程,也好捎个方便。”
谷中沟壑连绵,层岩险峻,回音迭峦,鸟兽鸣啼,一时间不知车行何处?只好放慢了脚步,谁知正行间,一股扑鼻的肉香随风飘来,倒让她直觉饥饿难耐,轻道:“我还是先充一充饥肠再行。”思罢,一棵若大的青松蓬中已多了一个翩翩美少年。
“老和尚,你说这独眼龙邀我等去空前教做何道理?”一个褴褛的丐朽边烤山鸡边问一旁大咀大嚼的灰土僧人。老和尚闻言伸手抹了抹油腻的嘴道:“能有什么,找你老叫花子去,当然是吃酒吃肉了,找我老和尚嘛,哈哈……当然是开荤破戒尝尝鲜……”
云中月探身而望,不由得大惊,这两个毒物怎么会重出江湖?而且还要去空前教。只见那个老丐抓起一只还透着血丝的山鸡放在唇边道:“你只知吃,我‘五毒丐僧’岂能任他差遣?”
“老丐,我老僧可没强拘你来,如若不愿,现在行程不远,你可回你的破庙,我二人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至于那笔老账,我老僧没有你又不是算不清。”
云中月闻言暗道:“这个老僧传闻可恶,谁知见了岂止可恶!”眼见他一只山鸡已不留余骨地吃了个精光,不禁有些急了,下一个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独吞,刚欲纵身,不料这个老僧又道:“不是我执意孤行,而是醉仙鹞太猖狂,你我二人和他从来没有过节,他却扬言把我们五毒丐僧铲除江湖。”
老丐道:“我看是那个毒眼龙的嫁祸之计,有意唆使我们和醉仙鹞为敌。”老僧道:“他独眼龙唆使我们干嘛?难道他除不掉醉仙鹞?只要他想除掉醉仙鹞,慢说他醉仙鹞没长翅,即便他长了翅钻进天缝里,也要把他揪出来。他独眼龙还算聪明,将此事千里传鸽告之你我。”老僧自鸣得意地笑了笑,“我老和尚再也不想隐迹江湖,当缩头乌龟。”说完竟伸起油腻的手向那只山鸡抓去。这只鸡云中月早已交了定金,见他伸手欲拿,不由得大急,一枚树叶早已脱指而出,五毒僧山鸡没有拿到忽见一枚树叶夹风般罩向自己的腕子,不禁大惊,“谁?”人已在丈外立足。
云中月亦不由得暗惊,未料他的身法如此之快,老僧绕林望了望,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屏吸凝听却又了无异音,回首却见老丐犹如老僧入定般,似乎对此全然不觉,不禁暗嘲道:“江湖上,想也没有人能近我老和尚五丈之内。”
“老和尚,这一次你可是料之有误,此人不但近你我五丈之内,且在窥视你我的言行,内功修为不亚于传说中的醉仙鹞,”老僧闻言冷冷一笑,“老丐你又在装腔作势想告诉我老和尚仍比你逊半筹。”他不以为然地垂落原处,“倘能在此遇见醉仙鹞,那我们就给独眼龙送一个见面礼。”五毒丐犹若罔闻地站起身,“此人尚未离开,我去看看。”说罢直向云中月藏身之处走来。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