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不想去思考他这好感从哪儿来的,也不想去思考让毒手荼靡有好感会是个什麽样的景况,更不想继续深究跟毒手荼靡有所接触会带来多少稀奇古怪的灾难。他人生的灾难已经够多了,绝对够多了!
但是等等!
自己说过要饶萧珩一命这样的蠢话,万一萧珩太不济事,给杜若这家伙一招半式轻轻松松端掉了,自己这一命上哪儿饶去?
欠债不要欠隔世,他可不想哪一生再倒楣至此遇上这张死人脸!
这想头一出来,柳秋色所有的想法立刻紧急煞车,再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萧珩不能在自己还清这人情之前,被哪个不识时务的人给端掉。萧珩一命呜呼是很好,但自己欠债欠隔世可就大大不妙!
主意一定,柳秋色缓缓说道:「柳某欠萧教主一个人情,答应他下次相见饶他一命。若萧教主现在在此给你灭掉了,柳某上哪儿还这一命去?」
修长而灵活的手指将柳秋色散乱的黑发拢至一边肩头,衣襟拉下,露出了那看过不只一次的梨花白色身躯,肩头光滑如玉,在夜明珠的光芒照耀下,更如月色下的梨花雪白。
而横过元来完美无瑕的背脊的,赫然是一道血红色的剑伤。
习武之人,什麽样的伤没有见过?什麽样的伤没有受过?但这一道尚未危及性命的剑伤,伤在柳秋色背上,就让萧珩怎麽看怎麽不愉快欠债不要欠隔世,他可不想哪一生再倒楣至此遇上这张死人脸!
这想头一出来,柳秋色所有的想法立刻紧急煞车,再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萧珩不能在自己还清这人情之前,被哪个不识时务的人给端掉。萧珩一命呜呼是很好,但自己欠债欠隔世可就大大不妙!
主意一定,柳秋色缓缓说道:「柳某欠萧教主一个人情,答应他下次相见饶他一命。若萧教主现在在此给你灭掉了,柳某上哪儿还这一命去?」
这话一出,除了萧珩,同在牢房中的另外两人那脸,实在是五颜六色,好不热闹。
那整身清淡的素弦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心下鬼脑袋转来转去,面上却是一脸袖手旁观,拭目以待这戏怎麽演下去;那恶煞脑天仙脸的杜若,听到柳秋色这话,笑得那脸比观音还温柔。
「这麽说,柳二公子这回是不让我对玄仙教主动手了?」
柳秋色什麽不好,就是那面皮子实在薄得可以。他知道杜若在江湖的盛名不过就是用毒,没准儿武学上的造诣还比不上他,因此这名字威吓力有限。他柳二公子纵横江湖是天不怕地不怕惯了,高手来了当沙包练,庸手来了当门槛踢,什麽时候给他遇到真正吓人的角色?没有。既然没有,那他对杜若有何可惧?
「柳二公子?」杜若见他没有回应,翩翩有礼的又再询问一次。
「那是自然……」等饶了他这一命,回过头来有得他好看!
柳秋色一边回答杜若的询问,一边就在心里勾勒出自己一剑将萧珩穿了个透心凉的美好未来。
此时,外面的呼喊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接近了这个地牢。萧珩一瞥眼,望了素弦一下,素弦观神知意,纵身往外窜出,隔不多时,便将王爷府兵悉数引开。
柳秋色话既出口,没有不实现的道理,趁着杜若距离牢房尚远,伸手拔剑,一挥剑,剑气就把牢房的栏杆斜斜斩裂,第二次挥剑,就替萧珩打开了一个足以脱身的缺口。
杜若面带笑容,衣袖轻拂:「嘿嘿,哪有那般容易。」
忽尔一阵香粉扑天盖地袭来,闻其味类似花粉,柳秋色心下警惕,左手挥袖运气,还是倒袭香风回去,身子滴溜溜一转,右手持剑,左手勾住了萧珩腰间玉带,脚下运劲,轻轻点地飘然而起。
本来就是为了速战速决还给萧珩这个不怎麽情愿的人情,柳秋色无意多生是非、多树敌人,尤其是杜若这种恶名昭彰、不按牌理出牌的妖孽敌人。因此他抓了萧珩腰带就直闯唯一的入口,几下轻点,早将杜若抛在身後,正要闪身出门,猛然斜刺里一根细如毫芒的银针直朝他胸口大穴刺来!
居然这麽快!
柳秋色心下一个格登,情急之下用力将身子往旁边一抛,方可惊险万分的避开杜若心狠手辣的这麽一击。可是连身子都还没有稳住,杜若的第二手攻击,已经逼临柳秋色的面门!
铿锵!
剑闪寒芒,横里挥开,剑上所附的上乘内力总算把来势汹汹的杜若逼开一步,只此一步,但也足够柳秋色缓过一口气来。
这个人,很强!
那名满天下的毒名是不必说的,三岁小儿都知道惹神惹佛,就是别惹到这丧尽天良的毒手荼靡。但是就刚才那麽一次交手,柳秋色寒光四射的长剑居然被杜若手中比缝衣针细了那麽一些的银针给荡开,杜若的真功夫,恐怕也是深不见底。
柳秋色带着萧珩,根本上处於一种不利的地位,肚子里嫌萧珩嫌得紧了,但嫌弃这个大包袱不能解决问题,当务之急,是从这儿脱身出去!
主意一定,柳秋色也不理论,足下点地急奔,右手长剑舞了开来,端的是一个漫天落花,寒光四迸!
这一奔成功绕过杜若冲出了门口,但是那杜若岂是省油的灯?柳秋色只闻得身後似乎隐约传来那人优雅的轻笑,下一刻,背後便是寒毛直竖!
暗器!
暗器来得比柳秋色的速度还要快,一下子便追上了二人,眼看就要往他们背心直直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