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灿垮着脸恼火道:「你还没走啊!」他没想到严泓之竟守在外头没走,凭那人的耳力怎麽可能没听到他在屋里的动静,还有他骂声连连。
罢了,听见也只当没听见,就好像他眼尾能分辨和严桦不同之处,还不一样被严泓之无视?
严泓之没再回来,只让秋灿早点休息就走开,後来两日都没再碰面,秋灿问了白梧习才晓得严泓之有事出了一趟远门。
「连白总管也不晓得你的行踪。」秋灿在花园里散步,对严泓之感到神秘,他以为严泓之把白梧习当心腹,没想到一个人想走就走,连白梧习都没交代只字片语。
这片地方说是花园,其实是严桦生前栽种花草的地方,因为北方寒冷,严桦试着种了一些耐寒耐旱的作物,除了严桦之外鲜少人观心这地方,如今杂草乱长,开花的开花,结果的结果,大家全混在一块儿没有界限。
如此看来并不像花园,比较像荒废的农地,但是秋灿觉得在这地方挺自在,看到一棵长得像樱树的植物,结了殷红的果子,他有点嘴馋就摘了几颗尝。
才吃了一粒果实就发现它没什麽肉,而且籽很多,又酸又涩,气得秋灿把它们全扔回草堆里,骂道:「呸呸,难吃死了。亏你生得这麽漂亮,呃唷好难吃。」
朝草堆吐了几口口水,嘴里诡异的味道还在,他只好拼命吞口水,不经意想起被严泓之吻的感觉,其实没有什麽特殊的味道,当下太惊慌,可是那人的吻时而激烈,又时而温柔,光是想起口腔被如何掠过就觉得口乾舌燥。
「不成。」秋灿又跑回那棵小树旁,摘了几颗成熟的樱桃扔嘴里,嚼一嚼再吐掉,好像以为这样就能减轻那人对自己身心的影响。
才两、三天没见面,秋灿竟觉得有点想念严泓之,从前一个人时,想的都是找到严桦,也不觉得寂寞可怕,现在思慕一个人却令他旁徨。
原来这就是思慕,是严桦过去日日夜夜都在尝的滋味,多悲哀呀。
「慢着,严泓之不在,那就是说我……」秋灿扬起坏笑,既然最棘手的人不在城里,其他人又真的把他当二当家似的,唯命是从,那他还不趁机开溜!
於是秋灿找一堆理由把会构成威胁的人马都往别区调动,这些日他早就探听过城里怎样的人才学武,基本上大家都会一点基础,但真正能在江湖闯出名号的不多,遇上事情还能应付的就是护卫们、帐房、管仓库、马房和兵器库的人,其他人的功夫必然都在秋灿之下。
他瞅准了时机,慢慢又回到花园晃,两名少年远远盯着他,他朝少年们招手问:「我问你们,这儿种的是什麽?」
少年互看,最後一同朝秋灿走去,秋灿手捉住细白的树干摇晃,落了不少叶子下来,秋灿笑问:「这什麽树?」
「小的也不清楚,二当家不是有本花草小抄麽?」
话没讲完颈子就被手刀抹过,另一名少年警戒跳开,秋灿一脚踹在他胸口,趁少年急忙站立的瞬间用同一招让他晕倒。
「哈。真没防心。」秋灿顺利甩开所有眼线,带了事先收拾的东西沿预谋的无人区域迅速移动,很快来到龙霜城防备最弱,临山的西南方。
这儿的城墙和山壁结合为一体,山壁非常陡峭,上头的植物藤蔓定期清除以防外人入侵,所以光秃秃的就只有岩石壁。
秋灿自有法宝,那次出城带了以前防身和逃跑惯用的东西,常人能清除植被的高度有限,他戴好两手护具,指间缠的是早就卸了的琵琶弦,一端绑了钢钉,以他内力将钢钉上在高处岩壁不是问题,岩壁的材质硬度还不算为难。
他拉了拉弦确认牢固,就手脚并用往上攀爬,到了枝干横生的地带再拔掉工具继续逃脱,也不知爬了几丈高深,终於让他上到一片林子歇息。
「喘死我了。呼……累死我,没事除什麽草。」秋灿趴在草地上喘气,慢慢调息,然後将物品草草扔袋里准备远走,这树林生得茂盛,脚下满满落叶扑在杂草、苔藓上,身边都是灌木,树影笼罩了大部分日光,看不见完整的天空。
他仰头叹气,忽然面前出现另一人的气息,他吓得差点往後摔,那人及时把他的腰拦住,鼻尖抵着鼻尖,近得快看不清另一张脸。
「严……」
「我没告诉你麽?」严泓之兴味盎然的说:「有时我回城不走正门,这是我常走的捷径之一。就往你上来的地方跃下,也不必劳烦谁开门迎接。下去容易,上来就得费一番功夫,我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从这儿爬上来的,你前世是不是什麽守宫,这麽会爬?」
「我……」秋灿快哭了。枉他算计好的,没人拦道,他也顺利爬上来,就差那麽一点,要是严泓之不是今天从这个方向回城就行了!
人倒楣的时候,什麽混帐事都可能发生。
严泓之是鬼麽?如影随形,说现身就现身!
「你怎麽?」
秋灿垮下肩退出严泓之的怀抱,拎着自己的家当苦笑,睁眼说瞎话道:「没事。我在花园散步,走呀走的,忽然觉得身子一轻,咻……不知不觉就走上来这儿。」
「哦。」严泓之显然觉得这说词荒唐,但又忍住笑。
「我想,要是我学了和你一样厉害的武功,可能就飞上天了吧。」秋灿自暴自弃的哼笑了两声,没想到严泓之的回应出乎他意料。
「我教你吧。龙霜城的武功。」
「什麽?」
「严家人学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