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风评看守所里的战逸非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他也不会在乎。一年的时间,除了吃饭、睡觉,他所有活着的乐趣都倾注在了这部《爱似花火》上。男主和女主一开始缠绵他就犯困,但只要是唐厄的镜头他就一眼不眨,到最后对方的每次出场、每句台词、每个眼神,他都能回味得毫厘不差。

变成少爷的戏子声泪俱下地大喊:你以为赏我一口饭就从“老爷”变成了“爹”?我妈死的时候呢?我妈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戏子的那个爹抬手就是一巴掌,骂说:和你妈一样下贱的东西,我就是养条狗也比你知道感恩!

光跟你这么对面站着我都臊我自己,我不想感恩,我不想原谅,可我走投无路了!哈哈,我走投无路了!戏里的唐厄鼻子被打出了血,笑得疯癫敞亮,哭得歇斯底里;戏外的战逸非盘腿坐在看守所的木板床上,陪着他一块儿笑,一块儿哭。

他觉得他演得真好。

后来他哥死了,战圆圆也结束了一年国外交流生的生活回了国,战逸非从看守所里出来以后,头一件事是找了个高僧诵经念佛去去晦气,第二件事就让凯文帮自己去联系了唐厄。

天公不作美,倒似做媒,法兰西的阴雨连着下了几天。两个人出游的兴致全无,只得把大把的时间都留在了异国他乡的酒店里。他们赤身luǒ_tǐ地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拥抱,接吻,互相爱抚,互相kǒu_jiāo,但唐厄始终不准许战逸非进入自己——这位影坛新星深谙欲擒故纵的技巧,深知对方越是热衷于自己的身体,就越不能让他轻易如愿。不肯屈膝跪伏,也不肯仰面张腿,他从头到尾都变现得扭捏作态,拒绝的理由也牵强又可笑:因为回国后马上会投入到一部仙侠题材电视剧的拍摄当中,他吃不了痛。

“让我……让我干你……”生殖器进入充血状态,战逸非的后背高高耸起,一身白得晃眼的皮肤被情欲烧得发红,全身肌肉都绷得又硬又直。他气息粗重,两眼血红,连求带骂,“妈的,让我干你!”

战逸非本想硬上,但唐厄到底是男人,一边虚与委蛇好话说尽,一边也铁了心肠不肯就范。

最后精疲力尽的战逸非把脸埋进了对方的怀里,身体轻轻战栗,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像一只求欢不成的公猫。

第十四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觅雅冠名赞助上戏“微电影大赛”的项目因为上一任公关总监的离职半途夭折了,现在这个事情落到了方馥浓的头上。他才到公司没几天,刚刚看完了这个活动与市场部联动的企划案,与上戏联合承办比赛的思域传媒就找上了他。

见面前,方馥浓特意上网查了查思域传媒老总的履历背景,姓陈,为人挺低调,没有曝光照片,只说毕业于都柏林圣三一大学,十四岁就去了英国,一待十四年,一个多月前才回国。公司也成立在了英国,短短时间就在媒体广告界树立了不错的口碑,算得上是青年才俊。

两个人约在上戏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坐下来面谈,凯文想在这次的活动中分一杯羹,所以也死皮赖脸地凑了过来。

现在坐在方馥浓眼前的陈先生中等身材,八字眉,黑粗框眼镜遮着一张不怎么英俊的脸,穿着倒挺得体。两个人开场就用英语聊了起来,陈先生说普通话时也收不住地要往外冒些英语单词,笑说自己在英国生活久了,这一回国一时还真切换不回母语模式。

聊了一会儿在况,方馥浓点着一根烟,笑着问:“那你肯定去过寡妇街上的toe了?每年夏天都有裸女表演,场面十分壮观。”

“听说过,但没去过,学业实在忙。”陈先生笑了笑,取出一只双支松木酒盒,说是从英国带了两瓶好酒,算作俩人初次相见的见面礼。

伸手一接,便觉得重量不对。方馥浓将烟咬进嘴里,一手托着酒盒底部,一手稍稍打开盒盖看了看——

满满的红色人民币,少说二十万。

方馥浓不动声色地将盒盖合上,把酒盒推还给对方,笑了笑:“胃不好,不敢喝了。”

陈先生也笑,只说一见面就觉得彼此投缘,非结交方馥浓这个朋友不可。没聊几句,便又把话题扯到了180万的冠名赞助费上。话里话外,都是“一旦事成,必有重谢”的意思。

“我也是帮老板做事,如果恰好帮上忙了也是分内的事,谢不谢的就太客气了。”方馥浓将没吸两口的烟揿灭在烟缸里,起身要走,“公司还有事情,下回再聊。”

刚跟着对方跨出了咖啡馆的门,凯文就急着问了:“你怎么这么就走了?重点还没谈呢?”

欧化的眼皮耷拉着,花哨的眼睛也不精神,方馥浓懒洋洋地应了一句:“跟个赝品谈什么?”

凯文不理解:“赝品?什么赝品?”

“一个在爱尔兰居住生活了十四年的人,为什么满嘴都是澳洲土语?”

“你说那个陈永清啊……”凯文试着回忆了一下,摇头说,“没听出来啊……”

“蠢蛋。寡妇街上没有一家名叫toe的酒吧,也没有每年夏天的裸女表演,我瞎编的。”凯文这种操一口clish的人当然听不出来,可方馥浓耳尖得很。他没怎么掩饰自己对凯文的鄙视,问他,“我问你,你一直与觅雅的公关部合作,应该也认识在我之前离职的两位公关总监了?”

“那是肯定的。”

“他们为什么离职?”

“其实战董……就是战逸非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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