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定志
陈叔脚步匆匆地上了楼,林当等人都以为他已得知了郁子珩的情况,也正为此心急,谁知待他提着药箱走进来,众人竟在他脸上看到了满满的喜色。
林当登时老脸一横,道:“老陈,你这什么意思,教主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在那里高兴?”
陈叔斜了他一眼,道:“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林当气得吹胡子。
满屋子的人,除了郁子珩之外,谁都不知道陈叔在为什么高兴。对上了陈叔的眼神,郁子珩心里便有了底,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来,对阙祤招招手道:“过来这边坐。”
阙祤没搭理他,给陈叔让出了地方,“陈叔,他的伤您听程岳说了吧,要紧么?”
知道郁子珩并不想这个时候听他们七嘴八舌说些有的没的,陈叔便没提阎王笑解药的事,只走上前来,将药箱放在床头矮几上,坐到郁子珩身边,道:“教主就会胡闹。”
“那是要紧还是不要紧?”尹梵追问。
祝文杰也道:“教主究竟去了何处?是什么人伤了教主?”
“停停停!”郁子珩咳了两声,“你们吵得我头疼,快饶了我吧。”
尹梵的目光在阙祤身上扫过,“教主……”
“我现在很累,没那么多精力和你们细说,”郁子珩道,“不过到底出了什么事,相信外头很快就会传开了,到时不用我说半个字,你们也都会知晓。”
“教主,”尹梵还是不甚放心,“要不……属下先扶您回和风轩?”
“我都这样了你还折腾我?”郁子珩放赖,“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你们先都出去,快走,吵得我难受。”
尹梵和祝文杰对视了一眼。
“快走!”郁子珩催促,又低低咳了起来。
二人不敢抗命,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阙祤站在一旁看着他,等他不再咳了,也要出去。
郁子珩一把拉住他,“你去哪儿?”
“你不是说都出去?”阙祤无辜道。
郁子珩正色道:“记住,你不在那个‘都’里。”
阙祤:“……”
林当看上去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郁子珩也不好再赶人,歪头看了眼又被陈叔解开的纱布,可惜道:“阙祤绑好的,就这么拆开了。”
“……”要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阙祤真是很想抽他,“你怎么知道是我绑的?”
郁子珩反问道:“不是么?”
“……是。”阙祤说完了又补充解释道,“伤口都是程岳帮你处理的,我见他后来也累了,才搭了把手。”
陈叔在往伤口上洒药,郁子珩被痛得直抽气,咬牙等着那阵疼痛过去了,才道:“等下还是你给我绑。”
“陈叔在这里,可轮不到我献殷勤。”阙祤这般说着,还是捡起掉落在他身边的毛巾,为他擦了擦额角的汗。
“这药我才制出来没多久,连我那弟子程岳都还不知道,教主倒是赶上了好时候。”陈叔端平郁子珩的手臂,将药均匀洒在伤口上,一边晾着伤口一边道,“这可是活血生肌的名贵之物,不能浪费太多,若是身体弱一些的,我会让他一日换两次药;似教主这般身强体壮的,一日到我那里去一次也就是了。”
郁子珩:“……”
陈叔手向旁一伸,“纱布拿来。”
阙祤忙要过去帮忙,才迈出两步便见后头一直站在那里没说话的林当两只手捧着纱布送了过来。
陈叔用看怪物的眼神稀奇地打量着林当,哼笑一声,“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有办人事的一天。”
“明明就是你一直在跟我闹小孩子脾气!”林当没好气道。
陈叔:“……”
这屋里要是没有郁子珩和阙祤,陈叔大概不会将这句话往什么诡异的方向上想,可那两个人偏偏就在。于是他怎么品这句话怎么觉着不对劲,等给郁子珩重新包扎完了伤口,才呸了一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林当:“……”
陈叔一抬头,便见两个小的都是一副想笑又拼命忍着的表情,瞪起眼睛道:“笑什么笑?都伤成这德行了,当是好事儿呢?”他威胁地看着郁子珩,“还想不想要了?”
郁子珩微弯的背立刻挺得笔直,严肃道:“我怎么会笑呢,陈叔您看错了,我都快疼哭了。”
阙祤对这套虚伪的说辞嗤之以鼻,正想问问陈叔那句想不想要指的是什么,就看到他对着自己轻轻摇了下头。阙祤怔了怔,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教主,现下可以说了吧,”林当拖着把椅子过来,看样子打算长谈,“你这几日去了哪里,怎么会伤成这样的?”
郁子珩还没说话,陈叔就转过身来一脚踹翻了林当才拖过来的椅子,害得正要坐下去的林当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林当又怒了,指着陈叔的手都在哆嗦,“老陈,你还没完了!要不是看你不懂武功,我早就狠狠教训你了,好让你明白我不跟你斗是因为我处处让着你!”
“快省省吧。”陈叔嫌恶地抽了抽嘴角,“教主需要休息,不便陪你聊天解闷,出去!”
“什么聊天解闷,我这是正……”
陈叔沉着脸,“出不出去?”
林当这一辈子,在他面前也总是矮上那么一头,憋着一口气跟他对瞪了半天,最终转身哼了一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