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仙打了个喷嚏,想必是方才冷风吹凉了。祈荼担心他愈发严重,便叫他盖好被子早点睡。宋雨仙倒是十分听话,钻进被子里裹了个严严实实,又问道,“你不睡?”
“这便睡了。”
宋雨仙便往床里头又挤了挤,祈荼便就跟着躺进了被子里。宋雨仙更是睡不着了,又转过身来面对着祈荼,道,“明日还要去见秋续离,你可愿意同往?”
“我尚未见过神医的真容,还是见见好。”
宋雨仙其实心中很想祈荼陪他一同去,但又怕他其实不愿意去,如今听见他这回答,总算是放下心来,道,“那恭正琏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性子冷了些。”
祈荼便又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说话,“只是江湖上的人多对他又敬又怕,也不敢轻易叨扰他。”
“若说可怕,也有一点。医术到了那地步,若是心存不善,弄死个把个人,不是悄无声息,手到擒来。只是还好,他尚且算个好人。”
“人都是有两面的。好人也会做坏事,坏人也会做好事,不可一概而论。”
“你也会做坏事?”
祈荼沉默了半响,很不确定地说,“应当不会吧。”
“我也不会做坏事。”宋雨仙肯定的说。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做什么坏事。
两人聊着聊着,宋雨仙逐渐疲惫,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祈荼了无睡意,只是转头看见宋雨仙睡得很熟。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时不时地嘟了嘟嘴,又像是在吃什么东西似的,莫不是又想到了恭正琏恭神医灶台上的手艺?
次日,宋雨仙醒的时候,祈荼已经穿戴整齐的立在那里了,宋雨仙感到十分困惑,为何祈荼每日都比他起得早?
两人一路寻着宋雨仙的记忆往那道上走,山路崎岖,眼见那路上果真有许多蛇爬过的痕迹,宋雨仙摸到昨日恭正琏给的那药包才安心下来,心道还好恭正琏没有存心害他,否则他可没命了。
祈荼将这附近的特征都记在了脑子里,以防不时之需,眼见四周草木茂盛,能下脚的地方不多,其中若是藏匿了其他东西也未可知。
“我方才好像看到什么东西跑过去了!”宋雨仙嚷。
祈荼连忙寻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东西似乎狮头鹿角麋身又生有鳞片,似那传说中的麒麟。
曾有江湖传言,麒麟衔絮而来,天降五彩祥云,神医念生灵兴旺,便在此谷中隐居,这荒无人烟的山谷便从此有了一个祥瑞的名字“絮麟谷”。
难道那传言竟然是真的?
这世上真有麒麟?
祈荼又将这想法藏于心底,虽多有困惑,却决计不会胡乱问出口。
两人又走了一阵,才看到了一个庭院。
那院子恍若历经风雨,已在此处伫立许久,不像是才建成的。
没看到恭正琏,倒是又看到秋续离独自坐在那门前的石凳上无所事事地发呆。当然他的手中同时拿着一个形状新奇的饼子。
莫约又是恭正琏给他做的消遣的零食。
仔细一看,以前倒是没发现,秋续离果真是长了不少肉,整个人变得圆润了许多,不像以前似的,虽然被也王大厨好吃好喝的供着,却总也瘦得不成样子,哪像现在。神医果真是神医,就连做的食物也是想让你长肉就让你长肉,想让你变瘦就让你变瘦,果然还是太出神入化了。
秋续离眼睛看不见,但只听声音也知道有几人来了,便又推测出除了宋雨仙一行别无他人,“宋雨仙!还不快滚过来!”
宋雨仙垂头丧气的走过去,道,“我带着我朋友来了,他叫祈荼。”
秋续离凭着感觉,脸往那方向转了转,问,“祈荼?祈家少公子祈荼?”
祈荼见此人虽坏了眼睛,心却通透得很,想必不似宋雨仙秋小风一般涉世未深,他一身稍显得宽大的锦衣蓝袍,又一副散漫的气质,纤长白净的手指还提着一个饼子。
“正是在下。”祈荼颔首道。
“我倒是听说过祈家少公子祈荼从小便宽厚仁义,带人十分温良和善,又精通棋谱,实在是一枚明珠美玉。只是用的兵刃却是大刀,到与自身显得格格不入。”秋续离感叹,又对着宋雨仙笑道,“哟,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这样一位人?”
宋雨仙就知道秋续离从来没正经过,比之秋小风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还以为他跟着恭正琏在一处愈发安分守己了,显然先前搅得左邻右舍不安生的秋续离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反而有变本加厉地趋势。
定然是那个恭正琏太惯着他了。
也怕是恭正琏心中有愧,也舍不得管束。
“什么勾搭!你别瞎说!我宋雨仙根正苗红谁像秋小风似的无论男女都要调戏!朋友,朋友你懂?”
“我说的是朋友,你想得有点多,是不是心存不轨啊?”秋续离促狭。
“你方才明明就乱说!风风就跟你学的不正经!都是你乱教!人家风风小时候明明挺喜欢咱村里的村花的,你看看他现在跑去喜欢魔教教主了!都是你害的!”宋雨仙一阵乱说,把过错都赖在了秋续离身上。
秋续离咬了一口饼子,怪我咯。
祈荼看他俩吵吵闹闹,看来关系十分不错,秋续离又同宋雨仙不同。他吵吵闹闹都是依着性子开玩笑,根本没当真。只是宋雨仙却仿佛认真起来似的,和秋续离辩驳起来。秋续离好像十分喜欢逗他。
“秋、秋大侠曾经来过祈府?”祈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