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设计,有没有付诸实践呢?”

安远睥睨他一眼,神态倒是有点温和了:“实践?阁下不是苏氏的高级顾问么?怎么不知道苏氏的建筑计划?苏氏的建筑早就已经应用上了,最近的那一栋总部大楼就是……”

林简几乎立刻反映了过来。

“l市那一栋?”

——怪不得!

“不错,还有其他的很多大型企业也很欣赏呐,现在也算是一股小小潮流了。比如说吧,顾氏的总部在装修时,就专门借鉴了一部分这种创意……“专门借鉴?借鉴了什么?穿堂煞?

—— 桥豆麻袋,顾氏?

“您说的,该不是那位搞房地产的(总裁得怪病进医院的)……顾家吧?”

“正是。”安远懒洋洋的盯着自己那双伤痕累累的手,“顾总的审美确实是很高明的,是他力排众议,采用了我的一部分构想——当然,事实后来也证明他的先见性,顾氏的工作效率有效的提高了。也算是这种设计的一个小小体现。”

“喔。”林简慢吞吞的说,“是嘛。”

就好像是山穷水复中忽然有了柳暗花明,在仅仅几次交手后,林简就已经顺利的逃脱了三分钟前尴尬的局势,而相反的,他面前这个傲慢的、不通人情世故的、放诞不羁的设计师却已经茫然无知的暴露出了他最柔软的死穴——他完全踏入了他自己亲手挖的陷阱。

可以收网了。

林简微笑起来,恰恰好好的露出八瓣牙齿,是训练数十次的端庄。他慢条斯理的开口,幻想着自己每一个字里都流淌毒汁。

“可是,听说顾总……就是在顾氏总部发病的?”

多么迟钝呐,那个一脸高傲的艺术家还一脸不客气。

“你什么意思啊?”

林简一点也不生气,相反的,他觉得自己笑得更欢快了。

“我能有什么意思呢?只是听说吧,这一次的天通苑事件,苏氏位于l市的房产可是……”

点到为止。

安远的智商当然不差,他立马反应过来了:“你想说什么?我跟你讲我设计的这种风格的办公楼少说也有十五六栋,拿两个例子出来你是什么意思?”

林简继续慢条斯理,优哉游哉:“十五六栋啊。请问都有哪些?”

“都有哪些?”安远一声冷笑。“天海的新总部,世界第九高楼,知道吧?”

“知道。”林简柔声回答,“就是最近被反邪教办公室调查那个天海企业嘛。”

“——那是他们自己为人不谨慎!另外还有——还有宏达的旧楼翻新……”

安远的声音低下去了,大概他也想到了林简将要说出的话。

“宏达前两个月才着了一次火灾吧?”

真是过分呐——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落下,蜿蜒曼妙的盘在了两人之间的桌面上。那一瞬间,安远的脸色简直就像是放了半个星期的牛奶。

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恐怖,他已经意识到了杀机,他还在垂死挣扎——垂死挣扎着妄图摆脱林简的杀招。安远的嘴唇在微微阖动,拼了命的念着一个个林简听过或者没听过的名字——显而易见,他是在找一个可以反驳谬论的例证。

可惜啊,林简悠然想,可惜。如果是别的风水局也就罢了,穿堂煞是出了名的凶险难惹,偏偏这位还把穿堂煞往总裁办公室里布,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当然啦,如果没有旁人提醒,这位大概也不会把这些事件联系起来吧?

罪过,罪过。

终于的,安远慢慢抬起了头,他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他的神情也很恍惚。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喃喃道,“这种风格很受欢迎的,很多人用的。就连——就连皇宫也——”

他忽然哑住了。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后。安远哆哆嗦嗦的转过头,他的声音虚弱得可怕。

“林先生,你——你明天……能帮我看看——看看设计图纸吗?”

林简笑了。

“好啊。”

#game over#

作者有话要说:

风水这个东西,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袁枚(或者纪晓岚?)写过一个小故事,说有块山谷被堪舆家认为是大凶之地,只要在那个地方住的必死无疑。为了警惕后人他在此处还铸了碑。结果几年后就是甲申之变,乡下人躲避战乱,就在当地扎下了根。数十年后堪舆师派他的徒弟去看那块“凶地”,结果发现此处人烟阜盛,生灵兴旺,日子过得很不错。徒弟搞不明白,回来问他师傅,他师傅就说,风水这种东西,归根到底是天地气脉流动产生的。天地气脉个主吉凶,自然也能让人生死祸福。但是呢,人本身也是有气脉贯通的,无数人聚集起来,则人气干扰天地气脉,风水也就成了空谈了。

另外也是清人笔记,说有个地方叫“度溪”,风景水土都不错。结果呢乡下人口音差异,以讹传讹竟成了毒溪。毒溪毒溪叫了几十年,那里就真成了大凶之地了,每年都要枉死上数十条人命。这就是人造风水的例子。

第41章 设计

安远先生今天挺奇怪。

这是他的私人秘书,敬业的罗伊斯的结论。

从上午一进门开始,安远先生就处于一种诡异的焦虑状态,他在办公室里倒背着手兜圈,嘀嘀咕咕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名词,模模糊糊的听起来好像是什么“概率”、“巧合”,简直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


状态提示:第56节--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
http://www.520dus.com/txt/xiazai18763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