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自有天雷等着你,那我何需多费工夫。”说罢卓牧云便背着玉珩扭头下了山去。
“呵,到是个心善的道士……”那赤狐喃喃自语道。
☆、生气
“道长?”
“何事?”
“方才您放了那只狐妖,等会儿回了客栈您要如何向那帮官兵交代?”所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玉珩亦不想卓牧云失信于人。
卓牧云闻言笑道:“我卓牧云做事何需向他人交代,随心就好。”
“啊?道长您怎可言而无信?”玉珩再一次被卓牧云厚颜无耻的言论震惊了。莫非卓牧云只是披了一身道士皮罢了,实则是杀人如麻的恶魔?玉珩使劲摇了摇头,自己真是愈发会胡思乱想了,道长这般好自是不会是恶魔。
长发随着玉珩摇头而飘落在卓牧云眼前,一晃一晃地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细软而又非全黑,而是略带着一丝金乌的光亮。
卓牧云恨恨地盯着眼前调皮如孩童的一束秀发,当真是害人不浅,害人不浅!
“道长?”
“何事?”
“……无事……”
玉珩郁闷地趴在卓牧云的背上,真是半点儿都不想理卓牧云了。
二人回到客栈之时王员外的尸首已经被抬走了,几个小二正在清洗地板,待会儿还要把屋里的被褥拿出去,免得后来的人沾上晦气。
官兵们见二人回来急忙迎上来询问结果,卓牧云点头道:“狐妖已除,诸位但可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啊!下官多谢道长出手相助,我等实在是感激不尽啊!”
卓牧云摆手,他冲着官兵们点了一下头后便背着玉珩回了房去。
玉珩憋着一肚子疑问在卓牧云关好门后方敢问出声来,“道长您这是骗了他们?”玉珩不曾想卓牧云竟是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谎,而那帮官兵竟也就这般傻兮兮地让卓牧云给糊弄了过去。
“骗?”卓牧云嗤笑,他将玉珩放在床上,方低头在玉珩耳边道:“你以为他们当真是要我去除了那狐妖?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我说的是真是假于他们而言根本不重要。”
玉珩瞬间便瞪大了眼珠子,这人怎能肚子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一点儿都不像那些一丝不苟说一不二的道士。
卓牧云见他这般模样儿不由开怀大笑起来,当真是有趣的孩子,这般单纯无垢的厉鬼也真是不多见啊。
玉珩见卓牧云嘲笑自己着实是恼了,他脚一伸便往卓牧云身上踹去,只是这准头不太好,竟是直直踹在卓牧云那玩意儿上。卓牧云光顾着笑了,也没防备玉珩,熟料兔子急了会咬人竟是突然给了自己一脚,还是踹在了那不可说之处。
玉珩看着自己脚所在的位置,脸腾地就红了,虽说桃花几人在他面前说了好多她们的fēng_liú逸事,可这事搁在自己身上仍是觉着臊得慌。他慌忙抽回脚用两只手紧紧捂住,抬起头一脸哀求地看着卓牧云讨饶道:“道长我错了,您千万别砍了我的脚。”
卓牧云僵硬地点头,他转过身打算离开却被玉珩从背后一把抱住,一边抽着鼻子一边委屈道:“道长我错了,您千万别丢下我。”卓牧云的脸色黑如漆夜,玉珩悄悄瞥了一眼,心一下便沉到谷底,此刻见卓牧云转身要走自是想也不想就上前抱住了卓牧云。
背后的身子此刻正在发抖,刻意压抑的哭声跟人拿针扎在卓牧云心上似的,一下一下地抽疼。卓牧云转身将玉珩抱到床上,用衣袖将他的脚仔仔细细擦了个干净。真白,真软,跟冬天里方落下的雪似的。
玉珩揪着一颗心看着卓牧云的动作,他不知卓牧云这是何意,难道是不生他气了?
“道长?”
“嗯?”
“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卓牧云抬头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下次没我的允许不许下地,听到没有!”
“好……”玉珩很是委屈,若非被卓牧云的脸色唬得心慌,他怎会想也不想便跳下床去抱他。
卓牧云将玉珩的脚又擦了一遍方才放开,他叹了口气道:“我方才不过是想出门透透气,你这般一惊一乍的是要作甚。我说过会保护你,便断然不可能在这时候弃你于不顾,你以后休要再这般胡思乱想了。”
玉珩缓缓收回脚,他听了卓牧云的话非但不像之前一样反驳他几句,反而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屋内的气氛一下便冷了下来,卓牧云知道玉珩是在无声地反抗他,可他却很有耐心,他笃定玉珩会先求饶。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玉珩仍是维持先前的姿势,紧握的双手露出狰狞的青筋,一眼望去既可怖又可怜。
卓牧云到底有些不忍心,他方想软语哄玉珩几句,谁知玉珩却起身躺在了靠墙的那边床,面对着墙眼睛一闭便睡了过去。从头到尾玉珩都没和卓牧云说过一句话,连哼都不哼一声。
卓牧云蓦地有些心烦意乱,他不知为何玉珩会突然对他耍小性子,本该玲珑剔透的人却变得无理取闹起来,这显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愈想心里愈憋着一股火,卓牧云索性也躺在床上,连道袍都懒得脱,看谁熬得过谁!
第二天一早卓牧云起身没发现玉珩的身影,这才开始慌了,他本想严厉教导玉珩一番,此刻也只剩下满心的担忧。
卓牧云下楼时掌柜正在拨算盘,一见到他连忙乐呵地迎上来,“道长您可要吃些早点?我们店里熬的香菇鸡肉粥那味道是顶顶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