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尉话说的漂亮,汉子们心生感激,领头汉子道:“小老板仗义,这份儿情我刘二虎记下了,以后谁敢到叔儿和婶子的摊子上捣蛋就是跟我刘二虎过不去!”

“多谢!”蕴尉冲刘二虎抱拳,一副江湖人的做派,半点不像是个秀才,让刘二虎等一群汉子心生好感。

送走一群汉子,消灭了一个大隐患,蕴尉终于放下心来。所以当王姜氏数落他,说他不该把钱给这些小地痞的时候,蕴尉也只是笑笑,“娘,都说破财免灾,这几两银子换咱们一家平平安安,值了!”

王铁根扯扯老媳妇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嘟嘟嘴挤挤眼睛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娃儿是担心咱俩出门被欺负,所以才给钱的!

王姜氏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妇人,只是一下子送出三两银子她心疼呢,要赚多久才能赚回三两银子啊!

为了转移王姜氏的注意力,蕴尉主动说起蕴秦槐花的事儿。“听说三天后就要上路了呢!”

王姜氏显然吧蕴秦槐花当成了一辈子的死仇,一提她的名字,王姜氏立即就忘了三两银子的事儿,当下就决定三天后不做生意,全家一起去看热闹!

一家子老少爷们,只有这么一个女主人,她提出的要求无论如何也要完成,所以,三日后一家老小都到了县衙大牢门口附近,等着看蕴秦槐花被押解出来。

先出来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衙役,须发斑白、一脸褶子,手里牵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铁链子。铁链子另一头拴着的自然就是蕴秦槐花。

一个冬天没见,蕴秦槐花原先壮实的身板也瘦了不少,头发也白了,发间还有不少茅草,身上的衣服也脏污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五十开外,如果没有身上的枷锁,跟老衙役站在一起倒像是两口子了。

王铁柱一家子站的不近,只是不远不近地看着。离门口最近的是蕴秦槐花的儿子——蕴荣,离他不远还有一个青年,蕴尉觉得眼熟,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蕴荣看到母亲出来,上前竟然没叫娘,而是“秦氏!你心肠歹毒,竟然对本族之人下手,我蕴氏一族实难容你,现休书一封,你与我蕴氏一族再无瓜葛!”

蕴秦槐花原本看到儿子激动不已,扑上前想要求救,然而她一个字都没出口,儿子先甩了她一个大耳刮子。蕴秦槐花懵了!牢狱生活并不美好,她之所以在牢里能坚持下来,即使知道自己将被流放也咬牙活下去,所有的倚望都是自己这个儿子。她指望他能考上秀才,能出人头地,能将她从那苦寒之地风风光光地接回来……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我儿子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蕴秦槐花眼中含泪欲扑向蕴荣。

蕴荣急退两步,皱眉掩鼻斥责老衙役,“你倒是拉住了她呀!”

“蕴荣,我是你亲娘!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也不怕被天打雷劈!”愤怒的蕴秦槐花看到被蕴荣硬塞进手里的休书,刷刷两下撕碎,纸片丢掉地上还恶狠狠地踩两脚。“我不认,我不认!蕴大柱呢?让他出来,让他跟我说!”

“爹服徭役还没回来,这休书是族里给你的……”蕴荣原本还想耍狠,但是看到蕴秦槐花赤红双眼,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他一口的样子,眼珠子一转改变了策略。强忍着她身上的异味,凑上前,“娘,你须得明白,我这也是为了你好。等我考上秀才,我就有法子把你接回来。可如果我有一个纵火犯的娘亲,就没有人会为我作保,我这辈子毁了事小,可,娘,你要在那苦寒之地待一辈子呢!”

蕴秦槐花有些意动,她想要的也不过是少受些苦。见她意动,蕴荣再接再励,“休书确实不好听,不如这样,我写封和离书,言明娘与爹是和离。等我来日高中,让爹将娘风风光光地接回来,届时我们还是一家人,岂不美哉?”

蕴秦槐花还在犹豫,蕴荣已经借来纸笔,几下就把和离书写好,没等蕴秦槐花考虑清楚,就被强拉着按了手印,想要反悔已经晚了。

蕴荣得了和离书,宝贝似的叠好,一脸谄笑地走到同来的青年身边,“都办好了,咱们走吧!”然后不管蕴秦槐花在他身后怎么呼喊都不再回头。

至此,不止旁观者看明白了,就连蕴秦槐花这个当局者也看明白了,她要等儿子接她回来这辈子指望了。

蕴尉看够了戏,拿出提前准备的炊饼上前。“伯娘,伯娘虽有害我之心,但当日照料之恩不假,所以今日听闻伯娘将要远行,特意准备了几张炊饼,伯娘路上可以解饥。”

围观的众人纷纷赞蕴尉仁义,不愧是读书人,以德报怨,比亲儿子强多了,巴拉巴拉。

蕴尉把饼直接给了老衙役,还塞了几个钱给他,“劳烦老爹,这几张饼一定要让我伯娘吃了!”等老衙役应了,蕴尉又转头对着蕴秦槐花道:“我至今还记得当日吃下伯娘亲手做的饭菜的滋味,我没有伯娘的手艺,但想来也差不了太多,伯娘一定要好-好-品-尝啊!”

“你想做什么?你要毒死我?救命,救命啊!”蕴秦槐花躲到老衙役身后,死命拽他的衣服,“你快报告大人,他,他要毒死我!”

蕴尉不以为意地对众人一笑,“想是伯娘受刺激太过,昏了头!老爹,这一路上还请你多担待了。”

严格说来,衙役并不是什么光荣的职业,老衙役要不是无儿无女要自己养活自己也不愿意接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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