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子仍然板着一张脸,一派冰冷,可是称呼上却由‘罗大人’改回了‘罗太傅’。

“臣相信殿下。”

又一次凭着感觉回答了太子的问话,这次却没什么效果。

“呵,孤之前掌管赈灾银两,自认为决策无误,账本却与实际不符。难怪百姓苦难不解,所谓‘贪污’的钱财确实出现在孤手账之下,孤根本无从下手。”

本来觉得够感人的一句话没有什么眼泪汪汪的效果,罗槿被太子以【你相信有用么的目光注视着,感觉…十分微妙。

“殿下当真是无从下手,还是不想下手?”罗槿轻咳一声,掩去尴尬:“既然这事与殿下无关,为何当日御书房中,殿下不与辩解。臣一直以为殿下寡言少语,却肯赋予行动,可这次,为何殿下不做准备,反而消磨时光。”

太子说的没错,谁相信都没有周宣帝相信重要。可是实际上他并没有给周宣帝相信的机会,一直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态度。

以之前太子办事效率与能力来说,怎么会无处下手,一身的臭脾气,不想下手来的更容易让人信任。

可是这样下去,性命、前途攸关,怎么能随了他的脾气?

“臣以为,圣上对殿下期望厚重,殿下不应如此…”

“够了!”太子大喝一声打断了罗槿的话,站起身来走到罗槿身边与他相视。站于门口的侍从见到,立刻闪退了身影。

面对一步步逼近的太子殿下,罗槿站在原地不予后退。

“孤,自懂事起便勤勉苦学,无论天文地理、安邦治国之道,亦或者是十八般武艺,都精益求精。接受太子之位以来,更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孤,问心无愧。可他呢?孤费劲气力所作所为,从来是不足为道。孤从不求他一句赞誉,只是,为何连一丝信任都不肯施舍!孤,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就是太子久不动作的原由?

不是他没能力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是选择用一贯的沉默在宣泄。

一番话在太子心中憋了许久,罗槿却从中看出了杜若的影子。

那样相似的一张脸,两人似乎也是在同样的年纪,对着父母叫嚣质问。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爆发出了这样的一番言论,让罗槿心疼。

“周瑾灏与孤同岁,为何比起孤,他就能亲厚十分?”

太子也不知为何,今天会在这人面前道出如此言语。忠心于他的人不少,多有付出的不少,他却不由自主的向罗槿倾诉,难道就是因为这一年多的时刻陪伴?

说是不相信面前的人,可心里清楚,他只是害怕背叛。

罗槿第一次听见太子唤出四皇子名讳,看着那样一张脸摆出一副落寞的表情,无精打采。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似是消失不见,眼前这个好像只是与父亲闹别扭的杜若。

“这么多话,为何不早些说出来?”

手拍上太子的肩膀,罗槿似是安慰道:“如殿下所说,一国储君担负大周未来,圣上严苛要求无可避免。圣上眼中的殿下,是未来的帝王,是大周江山未来托予之人,自然不能有一丝疏忽。至于四皇子,善用言语,为人亲和。殿下虽有想法,可从未主动诉说,这次殿下受怨一事亦是。”

“那日朝堂之上,圣上并未直接提出银两一事与殿下相干,而是私下询问。圣上何尝不想信任殿下,只是对殿下期望太高,而且,殿下可有给过圣上信任的机会?”

罗槿讲的这些道理,太子未尝不明白,只不过是忍不住想要发泄自己情绪罢了。

难得不爱说话的太子能爆发一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罗槿怎么能放过的机会。看着眼前,太子眼眸中的慌乱和愤怒一点点转化为平静,消失不见,恢复成往常的冷清模样。罗槿知道,自己的话他是听进去了。

“殿下事务繁忙,可也要学会照顾身子。”

罗槿手伸进袖袋,将一个圆盒取出,递到太子殿下面前。将近一个月过去了,太子脸上从御书房里顶出来的伤还没好。

俊朗的脸庞一道明显的伤口,根本没有愈合的架势。

皇宫伤药自然是无可挑剔,可也要每日涂抹才行,看太子脸上那一道愈发狰狞的伤口,别说是抹药了,怕是自行的二次伤害都有可能。

“天色已晚,孤就不留太傅了。”

一阵沉默过后,太子面无表情的接过小圆盒,放于手中把玩。至于罗槿的一番话,太子没有明显的回应。

“是,殿下早些休息。臣告退。”

看太子收下了药膏,一月的荒废也终于有了结束的由头,罗槿心情也好了起来。虽然个人任务没什么进展,可时间还长着,总不急于一时半会儿。

躬身行了一礼,罗槿走到殿门口,就听见太子的声音自背后幽幽响起——“日后,太傅可唤孤瑾辰。”

脚步一顿,罗槿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愉悦的弧度,默契的没有出声,脚步不停的离开了皇宫。

……

这些日子的陪伴,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啊。

……

☆、第6章 孤傲太子·儒雅太傅

也许是罗槿与太子的辩论真的起了作用,后来太子真的请旨面见周宣帝,也很快的拿出利于自己的证据,洗脱了嫌疑。

见太子如此轻易的就找出了证据,重握了权力,罗槿不禁想问一声——你一开始去想什么了?也不能任性成这样子吧。

如此随心所欲的太子,真是难以捉摸。

不过,周宣帝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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