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和慈姑没敢犹豫,便将花询抓了起来。几个奴婢将刑凳和板子拿来,把花询当庭按在刑凳上,准备行刑。
“父侯!儿有何错?父侯竟要如此刑罚我?”花询白着脸,哆嗦着唇,不可思议,颤声问道。
“逆女,你还不知错!”花君侯面有怒色,愤然道,“你与你幼弟争执一花,不知礼让幼弟,是为无礼!你在众人面前,对幼弟百般侮辱,甚至污蔑他,连带对章先生都一起辱骂,是为不敬!还妄图动手伤人,毫无悔意,简直是有辱家风!来人!给我杖刑十五,以示惩戒!”
“父侯冤枉!父侯岂能是非不分,只听花晏一面之词?父侯还请给我解释的机会!”
花君侯冷着脸,负手对左右执刑的奴仆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动刑!”
“父侯……啊——”花询还想辩解,可板子却着实落在了她身上,一下子打得她冷汗直冒,双腿麻木,伤口如火焰中烧,疼得把牙咬碎,双眼瞪大。这一下犹如将她扔在了滔天火海之中,焰火狂烈灼烧,眼前一黑,差点没昏过去。
接下来又是一板子,啪地打在肉上,花询尖叫道:“啊——”冷汗顺着额角立刻滑落下来,滴在地上,溅出一朵水花。
花晏站在君侯身边,嘴角勾起冷笑,得意洋洋地看着花询受刑。花询每喊一次,脸色扭曲起来,他就会感觉到快乐,看着平常高傲的花询如今在这里痛苦受罚,他油然而生一种报复的快感。要不是花君侯在这,他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耳边听见板子重重打在肉上的声音,眼里不放过花询一丝丝难以忍受的痛苦神情,静静看着花询的指甲掐入板凳的木头,手指和衣服渗出血来,那倔强不屈的眼神,还有惨白的脸色,花晏就禁不住想拍掌大笑。
花询喘不过气来,几乎快要失去了知觉,她昏沉着想,大概自己就要这样活活被打死了……
“住手!”
花渡清冷的声音,此时在花询的耳朵里,却感觉到分外好听。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抬起眼皮看了花渡一眼,虚弱道:“解语……救我……”
花渡看也不看花君侯,走到花询面前,将她横打抱起。
“花卿,这是本侯的家事。”花君侯不悦道。
匆匆忙忙赶来的花岸看到花询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忙走到花询身边,把她脖子上的那块长生木扯到手中,握在手里念着咒语,再重新挂回去。花询昏迷了过去,被花岸接了过去带出了正堂。
被喝止的几个执行的奴仆退到了一边去,畏惧地看着花渡,也没有人敢去阻挡花岸把花询带离。花渡没有管她们,面无表情地望着花君侯道:“君侯对陛下御封的县主动用私刑,这是对陛下不满,还是藐视大陈律法?”她一挥长袖,忽然满堂风起,狂风猎猎,将她青丝吹起,吹得众人眼迷花乱。在乱风之中,她眸底冰封,寒气铺满整个正堂,逆光而立,灯火摇曳不停。
“好大的胆子!”
第32章 吻能疗伤
花君侯抬手挡住眼前,被风吹得睁不开眼,惊骇道:“怎么回事?”
花渡袖子下的手,捏了一片叶子,嫩叶新萌,在她手中却宛若铁刃。她平静地盯着花君侯看,一字一句道:
“君侯可知道,神罚么——”
花君侯大惊失色,跌坐在地上,发须被吹得凌乱。他大呼道:“我杖刑花询是为了管教她,父教女德行,纵然花询是花神转世,她为我女,罚她是天经地义!难不成我连女儿都管教不得了?”
“你何德何能配称其君父?不明真假,不辨忠奸,不勘贤愚!你身为君侯,却不能秉公中正;身为父亲,却不能平等儿女;身为男子,却放纵杀妻仇人!”花渡抬手,手中的叶子飞了出去,擦过花君侯的脖子,留下一道伤痕和削断一缕长发,叶子钉入花晏的脚下,花晏也吓得跌倒在地。
感到脖子丝丝凉意,花君侯吓得面如土色。他这一生出身就注定是继承花府,没有经历过什么生死,头一次感觉到和死亡擦肩,他发须直竖,身后汗如雨下,瑟瑟发抖,大失仪态。
“你……你……你要弑杀花城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