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郑家逼着入宫求情,立场肯定很为难,天授帝一时儿女心肠柔软,赶紧道:“让人把福清带回宫,与郑家和离。”又吩咐,“生下来的两个孩子也带回宫来。”
内侍应下,去办了。
天授帝下意识看看沐慈,道:“福清是你五姐姐……”
沐慈摆摆手:“我没兴趣。”继续研究名单。
天授帝正是心软的时候,看沐慈如此,只认为是这孩子和他母亲一样心善,就指着那一摞黑色奏本道:“你若觉得不忍,那我找个名目都宽赦了所有人,好不好?”
沐慈直视天授帝“求表扬”的期待眼神,平静如水道:“我只当你在说笑。一家有一家的祖宗成法,一国有一国的法律规则。你作为最高级别的刑讼判决人,凭自己一时喜好,想赦免谁就赦免谁,将国家法规置于何处?不觉得……”
“啪啦……嘀铃铃……”
话音戛然而止,大家条件反射看向发声的来源,却是牟渔将之前的密档收好,放入密匣时,不小心带到了笔筒,白玉的笔筒落在地上摔成一地碎片。
满地狼藉。
牟渔躬身歉然道:“陛下恕罪。”
天授帝有点意外一贯行事妥当稳重的心腹竟然也有失手的时候,但又觉得这个小意外时机恰好,看牟渔的目光更温和,宽容挥手:“以后小心点,你出去吧。”
牟渔很郑重将密档装好,当天授帝的面用特制的钢锁扣紧——这锁的钥匙只有皇帝一个人有,另有一把就放在存放密档的密室内,是不允许带出的。
这样做,即使让别人送密匣来,也能保证在运送密档的路上,不会泄密。
而密室的钥匙,也只有牟渔与天授帝才有,密室,只有牟渔和皇帝两个人能进,其他人靠近一点,都要被当场射杀。
足见天授帝对牟渔的信任。
牟渔躬身抱密匣退出,见到在门口的李康,礼貌问安,道:“陛下有请!”
李康刚刚听到好大一声响,问:“没事吧?”
“无碍!”说完就头也不回走掉了。
李康进去,却看天家父子俩相对沉默,互相凝视。长乐王不闪不避,天授帝半眯威目。
那小火花“噼啪”的……
李康嘀咕:这叫无碍?咱处变不惊的本事跟牟大将军还是没得比啊。
天授帝揉揉眉心,道:“朴人,你回来得刚好,快来评评理。”
啊?评理?
天授帝指着一摞黑色奏本,道:“你说朕能不能赦免这些人?”
李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