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子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别说,我还真是被老白忽然而来的狰狞给吓了一大跳,此时他满脸都是粘稠的血浆,不用说也肯定是那藤妖的血,如果他自个儿也成了那样的血葫芦,约莫是早就没命了,不过这藤妖的血可比他的血霸道的多,含着强烈的腐蚀性,连我的杀气都能腐蚀,更别说这一身血肉了,我纵然有龙力加身,也不敢上去轻易尝试,结果老白顶了一头的血反而看着兴奋的冒泡?
这还不算!
老白其实从冒出头以后,就说了一句话,然后他也没有从藤妖的脑袋里面钻出来,反而眉眼低垂看向了那藤妖,在他微微眯着的狭长双眼中,我分明看到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贪婪,然后他干了一件打死我都想不到的事情,只见他脑袋一垂,竟然“哼哧”一口朝着那藤妖的脑袋上咬了去,硬生生的拽下了一大块皮肉,然后,“咕咚”一下,直接吞咽了!
这一幕,茹毛饮血,当真是极其刺激人的眼球的,虽说这藤妖的本质也就是远古洪荒的一个遗种,在那个时代里的地位和咱们当今的野兽没有区别,生吞活剥自然不在话下,毕竟人类是站在食物链终端的存在嘛,可这东西之前终究是把我们哥几个虐了个体无完肤,实在是无法将之当成野兽来看,眼看着老白流露出的饕餮之象,总觉得有些辣眼睛,心里头没法接受啊!
“这家伙疯了?”
不光我接受不了,曹沅他们显然也是有些受不了的,尤其是张博文,可能因为之前和老白对着干的就数他凶,所以一下子老白变成这个模样,产生的强烈反差对他的冲击力也是最大的,悄无声息的从后面拽了拽我的衣服,然后才在我耳朵旁边轻声嘀咕了一句:“小天,你能瞧出啥门道不?这孙子该不是被那怪物咬着脑袋活吃了以后吓够呛,现在脑子也出了问题了吧?”
“出问题?”
我冷笑了起来:“咱这行是个挺挑战人承受极限的行当,要嘛被吓死或者整死,要嘛最后变成了滚刀肉,油盐不进!这孙子你甭看着他年轻,实际上年纪可不他爹存在的年代都是解放前了,真要细细数起来,这孙子的年纪怕至少都好几十岁了,若说经历过的大风大浪可不比咱们少,就被一怪物活吞一次就能神经崩溃?你也太小看他了!”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沅一边插嘴,有些担忧的看着老白,苦笑着说:“你确定他这么做不会出问题?!”
就我们说话这工夫,老白一直都在那藤妖的头颅上忙活着“开疆拓土”,一转眼就在人家天灵盖的位置啃出了足球大小一个口子,满嘴都是血沫子,牙口格外的好,那藤妖的厚皮能轻松撕开不说,头骨都被咬的“嘎嘣嘎嘣”作响,骨头渣子到处横飞,那场面我估摸着就算是一头老虎来了都未必有他这样的牙口!
“大概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我有些不太确定,苦笑着说:“这可能又是三清道人干的好事。”
路,这是老白从藤妖的脑袋里就像是小鸡孵化一样破壳而出以后,说的所有的话里最有价值的一句了,他说的路,肯定不是咱们平时走的路,说到底,只有可能是修炼的路,是通往逆天改命之门的路!
老白是个修炼狂人,这我早就知道了,别看他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他心里其实也有别人看不到的阴暗角落,估摸着也是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一些关系,所以他对力量的追求已经到了一种近乎偏执的地步了,据我所知,只要不是在执行任务,那他一般就在闭关修炼,研究蛊术,研究怎么才能让自己更上一层楼,三十年如一日,从来未变,于是才有了云贵蛊王白无敌这个绝世天才!
说是天才,其实不就是靠着一个勤一个拼字儿堆砌出来的?
别说老白,就说我,为了走到今日这一步,付出了多少?那全是刀山血海里淌出来的,是踩着死人一步步走过来的,死人里有敌人,也有朋友。
不过,我求力量是为了活着,老白活着是为了求力量,这是我们之间的区别,所以他敢悍然背叛天道盟,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靠着三清道人能谋个指点?
逆天改命,斩了今生,谋个生命的一次进化,这一直都是老白的一块心病,他站在大天师的尽头已经很久很久了,卡在这里的年月怕已经不是用三五年能说得清的,他不是没尝试过去强行改命,可惜,每一次踏出那一步,与天地融合的时候,他就退缩了,这个老白以前也跟我说过,他说我走出那一步是无数人用血与骨给我铺的路,我没感觉到的那一步的恐怖,可是他不一样,他没那么高的天命,只能自己垂着头去闯,每一次准备踏出那一步的时候,脚刚刚伸出去,他就被吓回来了,因为那个时候他仿佛看到了苍天的无尽杀意,那杀意是针对他的,他深知自己的斤两,根本扛不住,硬上只能是死路一条,因为他是养蛊的,这辈子干的有干天和的事情太多了,走出那一步会非常艰难,苍天容不下他!
于是,他找上了三清道人,其实就是想寻摸一个能跨过逆天改命这个坎儿,直接走向圣人的路。
后来,三清道人给了他一部魔经,在海外分部的训练基地的时候,他化身成魔,很邪。
难不成说此时他的这种状态,也是全赖那魔经?此时这等疯魔的状态,就能让他跳过逆天改命的坎儿?
不管怎样,观其形,听其言,好像他是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