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说了不算,最终钱三儿还是被留在地面上把风,他师父和卢胖子都觉得他们只要小心一点,发现危险就逃跑,应该不至于丢掉性命。
为了保险起见,两人还又多带了两把匕首。
钱三儿劝不动他们,只好继续呆在上面。
事实证明,但凡心存侥幸的人,最后十有八九都会遭遇不测。
唐泛他们昨晚遇到的那两个人,就是卢胖子,和钱三儿的师父。
听完钱三儿交代的前因后果,事情已经变得明朗很多。
唐泛的猜测并没有错误,那地底的陵墓与洛河之间,必然是有通道相连的,所以怪物可以在河里与盗洞下出现,那哭声肯定也是怪物发出来的,只要铲除了怪物,一切就太平了。
但唐泛他们的心情非但没有轻松起来,反而变得愈发沉重。
因为根据钱三儿的描述,那地底下的危险,恐怕是言语难以诉说的,否则李葵一行人多势众,拢共十几个人,又带着武器,虽然比不上锦衣卫这等一等一的高手,但肯定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秧子,然而这么多人,还不是说没就没了。
第64章
唐泛问钱三儿:“那怪物究竟是何模样,你师父他们看清楚了没有?”
钱三儿摇摇头:“师父就说那怪物浑身黑乎乎的,好像是大蟒蛇,又比蛇大很多,而且还有脚,立起来都比我们还要高,两只眼睛红乎乎的,可吓人,小人的师父他们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跑,要是多看几眼,那得留下了……”
唐泛:“难道是鳄鱼?”
钱三儿茫然:“什么是鳄鱼?”
唐泛:“……当本官没问。”
可就算能跑出来又怎样,跑得了一次,跑不了第二次,他们第一回逃出生天之后,非但没有就此罢手,反而还因为舍不得里面的宝藏重新进去,结果白白葬送了性命。
不过这些贼人本来就是心怀歹意,冲着帝陵而去,死得其所,也没什么冤枉的。
一直没有开口的隋州站在旁边,忽然问道:“你师父去的那条暗道,确定是永厚陵里的?”
钱三儿怯怯地道:“说是下了地宫第二层再往下,但是不是永厚陵的,他们没说,小人也不晓得。”
老村长的死是最大的疑点,但唐泛和隋州两个人都亲自上手查验过了,他确实是自杀,并无外力所致。
钱三儿也被盘问过了,但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一伙人都是避过村人耳目进行盗墓的,根本不认识里屋那个死去的老者,姑且不论他是否说谎,唐泛都让人将他带回城去,经由庞齐的手,再仔细盘问。
唐泛对刘村长道:“先将你爹好生安葬,我们准备回县城,过两日再回来,你先不要将那盗洞填上,我们或许还有用处,还有,让村民百姓没事莫要靠近河边,特别是夜晚时分,也不准弄些活人来祭祀,本官会留人在此把守,若是违令,便头一个要拿你是问。”
刘村长连连点头:“小的记下了!”
他顿了顿,又问:“大人,您是不是打算带人下那个洞?”
唐泛不置可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刘村长长揖道:“若是的话,求大人带上小人罢,小人还能帮忙指个路!”
“大哥,你疯了!”旁边的刘家老二嚷嚷起来。
庞齐呵斥:“大人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唐泛有些意外地看着刘村长:“你明知道里面危险,还要进去?”
刘村长虎目含泪:“好教大人知道,小人虽然鲁钝,也知道俺爹的死肯定跟那里有关,自他从里边出来,便跟换了个人似的,俺想给俺爹报仇!”
何县令在旁边补充:“大人,下官头一回发赏金让人下去探路的时候,下去的人里头,就有他。”
唐泛挑眉:“你下去过?”
刘村长点点头:“当时俺和另外一个人走了快半个时辰,那会儿已经到了第二层的宫室了,也看到还能再往下的路,俺们又走了一阵,觉得心里瘆得慌,实在不敢走了,才重新上来的。”
唐泛在心里计算了一下,钱三儿说当时他在外面守了两个多时辰,他师父他们才出来,照这个说法,刘村长所用的时间,差不多也正好快到第三层。
如此说来,两人的时间正好是对得上的,也都没有破绽。
唐泛就道:“你孝心可嘉,值得称许,不过此事未有定论,本官还须考虑一二,村夫村妇无知愚昧,你身为村长,当令他们勿要惊慌,切不可胡乱散布谣言。”
刘村长:“是,小人记得了。”
唐泛又交代了两句,就准备带人离开,却听得一人朗声道:“慢着!”
尹元化走了过来:“敢问大人,这老头的死疑点重重,怎可允许他下葬?”
唐泛:“尹兄有何高见?”
尹元化道:“此案如今已经很明了了,分明是这老头与那伙盗墓贼勾结在一起,默许他们在此盗墓,因为被人发现,就装神弄鬼,捏造出河神来糊弄愚夫愚妇,如今事情败露,这老头就一死了之,以此来庇护家人!”
他指着诚惶诚恐的刘村长道:“说不定刘家这一家子人全都有帮凶之嫌,应该通通抓回牢里去严加审问才是,怎可轻易放过!”
尹元化跟着唐泛他们一路来到这里,又是晕车吐个半死,又是在小破村子里夜宿,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眼看唐泛主导全局,向来跋扈的锦衣卫竟也心甘情愿任其驱使,他不免老大不服,心想若是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