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逸终于来了点精神,思索片刻,邵逸说道,“顺其自然吧,吩咐所有人,尽量宣传这件事,尤其是文人学子。”

阿一疑惑的应了,只是心中不明白,陛下为何不就此破坏沈一鸣的声誉,反而还去帮沈一鸣宣传。

马车轱辘,驶向远方,只是将所有的疑问都埋没在心底未发……

作者有话要说:

☆、【修】【谢遥番外】少年不知情何起

邵逸走后,我竟觉手心冰凉。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怔怔才回想过去的往事。

我名为谢遥,是嘉兴国第一骁勇大将谢景之子。世人皆闻,我谢遥是这天下最受宠的世子,他们以为,我也以为……

在我的过去,似乎充斥着的便是象牙色的纯白还有一脸疲累回到家的父亲。

“谢景”,我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我没有母亲,父亲便是我的一切……

身为国家的大将军,父亲回到家的日子屈指可数,每次回来,我都能够看到他及肩的头发垂至腰间,父亲向来是不在乎这些的,可是我在乎。

我亲自打来清水,用豆荚将谢景的寸寸青丝细细整理,然后踮起脚尖替他散落的发梳好,每当这个时候,谢景都会带着些调笑般的叹息。

“谢遥,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儿子,是不必做这些的。”

是啊,我是他的儿子,是嘉兴国最受宠的世子,可是我心甘情愿,于是我固执着说,

“你是我父亲,是我应当做的。”

谢景摇摇头,一脸无奈的笑,那时候的匆匆时光,便悠然落到我替他梳发的那把象牙梳上了,而我也不管其他,一心只顾着那纯白。

父亲宠我,我向来知道,就像曾经为了我喜欢的一把汉白玉梳,父亲亲自从西域带回最好最美的给我,嘉兴国的常贵妃看见了,向父亲讨要,却被父亲断然拒绝,父亲只说,那是送我的,断不能给其他人。惹得贵妃恼怒,天子也是勃然大怒,庆幸的是并未造成其他后果。

不过因此,父亲的爱子之名也在帝都广为流传,我虽是气恼,但又怎么能够不高兴。

我讨厌帝都的女子,每当父亲回来时,总是一脸觊觎与讨好,也是,父亲不过三十,年轻俊美位高权重,这些女子恐怕是挤上去都想成为父亲的妻子。

我自然不许,那般宠爱我的父亲,我又怎么能够让那些只有皮相的女子抢走!

那些登门拜访的女子,我自然一一回绝,这帝都中自然流传得我任性小气,只是每当这时父亲都是哂笑,摸着我的头说,

“阿遥,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了?”

我撅着嘴一脸娇嗔,“阿遥才不想长大,阿遥要永远留在父亲身边~”

父亲总是无奈,他不知道,谢景这个名字,是我一笔一划刻在心里的,虽我那时,并不知爱。

那一年的重阳佳节,宫中大宴,我随父亲一同前往,觥筹交错,百无聊赖,父亲却是兴致勃勃,大殿中央,几个舞姬正在跳着《九曲霓裳》,为首的那个女子不算美,可我第一次对她产生了敌意。

父亲的眼光很专注,几乎忘了身边其他人,当然也忘了我,我厌恶这种感觉。

回府途中,父亲问我是否想要后娘,我心里忐忑,父亲,你要娶妻吗?仅仅娶一个你只见了一面的舞娘?

我哭闹了两日,高烧紧接而来,父亲也是亲口对我做下承诺,他不会娶妻。

我的病由此才好,我以为这是个结尾,没想到却是一个开始。

父亲的书房里,是我平常最喜欢的地方,我虽不能陪他上战场,可也可以看到他认真的样子。

书籍很多,摆放的有些杂乱,我皱了皱眉,心里存生疑惑,父亲一向是在乎他的书的,又怎么会如此。

我抬手想要整理一下,结果掉出来的却是一本泛黄的画册,褶皱很多,但很新,连边角都有硬纸保护,一看就是被人细细翻阅却仔细保护的。

上面画着的是一个女子,白衣着衫,端庄尔雅,手中执着一把玉梳,抚弄着自己的一头青丝,眉间一点朱砂,替她凭生了魅态。

这个女子是我的母亲,我当下判断,府里的奴才曾给我说过,谢景的妻子是大家闺秀,只是眉间错点了朱砂,显得妖娆美艳。

我一下子怔怔失魂落魄,恍然想起那日的舞姬与母亲有七分相似,只是少了眉间那一点朱砂痣。

父亲,原来竟用这种的方法凭悼母亲,原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对母亲的用情至深。

我如鲠在喉,心中有无限苦闷,倾倒不完的苦水,却无与人说。

我跌跌撞撞失落的回到自己的院里,夜里很凉很冷,寒意刺骨,我在床上瑟缩,无比想念父亲,恍然间想起了对父亲的一切执念,是爱了吧。

我默道,原来一切的源头竟是我爱上了自己的父亲,可惜父亲的所有爱都给了他的亡妻,我的母亲。既然父亲能够找一个与母亲一样的替代品,那么我也可以吧。

我贪婪的索求着一切,期待着最后一丝希望。

第二日,父亲一脸震怒,来到我房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发火,发也未理,俊美的脸有些铁青。

我手心都浸湿了汗,睁着眼睛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你动我东西了?”父亲冷声问,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严厉。

“嗯……”我怯懦的应道。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大山隔了我的所有空气,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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