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衍眉头皱了皱,觉得自己没出息到家了,现在居然跟一个小姑娘争风吃醋起来,要是被他军营里的弟兄们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话呢。
“秦姑娘?你打算怎么办?你是……”要娶她吗?他这样想着,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了,他平生里天不怕地不怕,末了,却生出了患得患失的心情。
钟檐沉吟,“我也想不好,秦姑娘出身虽然不好,可是品貌却是半个云宣城的千金都及不上的,配了我这样一个伞匠,实在可惜了,况且……”
申屠衍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然低笑了出来。
“况且……你还房事不济呐?”黑暗中那个声音语气再正经不过,可是内容却不太正经。
钟檐原本平下去的火气又通通上来,还没有发作,他的身体被一个灼热的身体所环住,隔着衣物,依然能感觉到那就要呼之欲出的*。
他不喜欢这样的接触,太能够暴露自己,喜怒哀伤,无论是哪一种情绪的暴露,都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隔着一堵墙,院里忽然飘来一句猫叫,他吃了一惊,身体往被窝里缩了缩,忽然,环在他腰间的手忽然收紧了力道,然后,这样一句话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你房事济不济,我清楚。”
☆、第三支伞骨·起(下)
“你房事济不济,我清楚。”
申屠衍吐出这样一句话,原本也知道依着钟檐的脾气,他定然会恼怒,轻则把他踹下床,重则把他赶出门,他想着如果钟檐一有动作,便拼了老命也要保住他的大腿,谁料到对面的那个男子幽幽的转过头来,窗外的月关清冷,剪了一段笼在他的面庞上,不甚分明,却是迷惘的表情。
申屠衍以为钟檐没有听清,其实不是的,他听得很清楚,也了解那个男人的恶极趣味,可是却没有力气去当真,去真的生气,连假装愠怒的力气也没有。
他是真的老去了,在他头上拔下第一根白发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已经老去了,虽然那时他年华尚不过二十五,可是清贫与寂寞已经磨去了他身上所有的锐角,他开始尝试着与生活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