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倾寒暗地里倒吸一口凉气:“那钟问之竟如此可恶!”
“呵,他可恶之处不止于此,当时书青自是不肯应他,毕竟师父师叔的希望都寄托于他身上,他岂有忘恩之理,然而不久后,出事了。钟问之不知究竟是从何处打听出了雨杉的下落,而后便暗中使药,将雨杉劫了来!”说到这里,想到自己女儿受危,俞年明愤怒地一拍扶手,双目龇裂。
即便未能亲眼所见,龙倾寒也不由得产生要杀死钟问之的冲动。
凤璇阳的手适时地按了上来,安抚龙倾寒的躁动:“老头子,你可切莫吓着我家夫人了。”相比龙倾寒,凤璇阳显得更平静些。
虽说凤璇阳表面上如此淡定,但其实他内心早已泛起波澜,但思及先前俞年明所说,不可让龙倾寒再受刺激犯症,是以他便忍了下来,若果连他都疯了,龙倾寒当怎办。
俞年明怔了怔,看到龙倾寒那隐有犯症的红眸,便强忍住了自己内心的躁动,继续道:“当时书青眼见心上人受胁,这般情况,他还能如何,只得认命地请求钟问之放人,而他则愿带着雨杉远走。然则那钟问之却得寸进尺,威逼他立下毒誓,远离久华派,不可再回来,且不可将此事告知任何人,若是说了,那他便要了雨杉的命!”
龙倾寒双目眦裂,握拳的手上青筋骤然分明显现,不知为何,听到这些过往,他总有种强烈的忿恨感。凤璇阳温柔地覆上他的手,轻轻地掰开了他攥紧的拳头,轻抚上头那被指甲弄凹之处。
俞年明嘴巴龛动,道:“后来书青便带着雨杉走了,是以便造成了子玥你爹所说的,他私下逃走,不说缘由的局面。而他们俩后来,便在外隐居了约莫两、三年的时间,时不时便去打探久华派的消息。之后有一日,书青打探到钟问之被派去出任务了,心念到那些被蒙在鼓里的师尊,书青便不顾毒誓,想回去将当初的真相告知,而雨杉放心不下,也随同前去。岂知却……”
☆、第七十八章·当年无端被冤枉
龙倾寒眉目一拧,心里不安起来,思及先前他爹龙越所说的,他便猜测道:“可是被那钟问之发现了?”
俞年明抿紧了唇,并未直面回答他的问题:“唉,听书青所说,当时他们夫妇俩方一走到派门口,便见派中数位长老,也即是他的师尊师叔相继从派中走了出来。当时他以为长老们是知晓了他的苦,暗中打探到他归来的消息便特意出门迎接的,是以他欣喜地拉着雨杉上前,将他们俩相*之事道出,并期望长老们能理解,见证他们的*。岂知,那些长老们却误解了,以为书青当年离开,乃是为了红颜,弃门派荣辱于不顾,是以如此一来,他们又岂会同意书青俩人在一块,当即便厉声让书青抛弃雨杉,从此断了往来,回归久华派。书青眼见长老们都不同意,心里自然有些难受,但他毕竟还是尊重他们,是以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努力劝说。然而,也不知那些个长老也不知受了什么人蛊惑,与书青对峙起来,言说不肯放弃雨杉,便不会原谅他。可书青哪肯因此放弃,复又辩驳起来,后来他的师父段法裘气不过,当即便动起手攻击书青。”
龙倾寒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记得那时他爹龙越曾告诉他,便是因为这场打斗,最后才导致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想来,问题便是出在了这里。
不过,他低下眉寻思,为何外祖所说的与父亲所说的差别如此之大,简直便似两个故事一般,在父亲口中,久华派乃是受害者,但在俞年明口中,段书青便是受害者,虽不可避免两人的口述中夹带着私人感情,但这也委实差别太过了些。
许是瞧着龙倾寒不信,俞年明长叹了口气:“你可是不信我?子玥,这些个故事我虽是从书青与雨杉口中听之,但不会作假。至于你爹那些个故事,俱是江湖上门派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而传出的,是以孰真孰假,子玥,你当自己判别才是。”
龙倾寒浑身一震,歉疚地低下了头,没有答话。他怎么忘了,有些是非曲折,不是光凭一面之辞便下定断的,有些故事,往往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抱歉,外祖,您请继续说罢。”龙倾寒缓缓抬起了头,恭敬地道。
瞧着龙倾寒会意,俞年明竟激动地双眼发亮,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感慨起来:“你若能理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