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温言欠他的岂不更多?

“叶温言,你不怕下错了注,我苏慕华又何必怕欠你什么?夺人钱财的事,我未必会做,但欠债不还的事,我还是干得出来的。”

叶温言低笑着将唇落在他的耳畔轻轻一触,然后看着他的眼睛,向着他低下头去,灼热的鼻息喷在苏慕华的胸口,“那我便先取些利息罢。”

密集的鼓点响起,一声声撕破静夜。

叶温言眼底转过惊异之色,他侧耳去听,帐外传来人语声和马嘶声。

“黄雀”,叶温言突然扬声唤了一声。

“公子”,帐外传来低沉的声音,下一刻一个黑衣少年挑帘而入。

没有人知道他何时站在那,但以他进来的速度,苏慕华可以确定这个人就站在帐外的暗影里。

纵然他内力已失去,但多年习武的敏觉还在,竟然全无察觉。

苏慕华心下诧异,叶温言身边带着影卫,为何还要亲自为他解毒?

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真要让自己欠他的人情?

叶温言从他身上离开,披上外袍,系好腰带道,“你看着他。我出去看看。”

黄雀应了,待叶温言走出帐后,目光瞬也不瞬看着苏慕华。

少年的目光很清澈,一点也不觉得他这样盯着人的身体看有半分失礼。

苏慕华饶是脸皮再厚,也有几分不自在。

此刻他身上沾染着血迹,实在狼狈。刚才叶温言的牙抵着他的胸口,几乎要将他的皮肉撕扯开,这一处伤口终究会落下痕迹了。

叶温言皮相美好,其实qín_shòu得很。

黄雀从袖中摸出一个瓶子,递过去,“你受伤了,外敷可以止血。”

苏慕华看着他,“可否劳你给我找套衣服?”

黄雀摇摇头道,“公子让我看着你,我不能离开。”

苏慕华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可以点我的穴道,跑不了的。”

“黄雀并未练过武功,不会点穴。”

苏慕华倒讶异了,“不会武功?那叶温言为何要用你当影卫。”

黄雀咧了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因为我能打,我小的时候生活在林子里,老虎和豺狼都打不过我。”

原来这人是在林子里长大,难怪脑袋中似乎少了根筋。

苏慕华拿过丢在榻上衣物,这一身已为叶温言扯坏,再沾染了血迹,不能再穿。

黄雀看着他。

苏慕华又无奈地叹口气,实在忍不住问,“你想就这么看着我,等你公子回来?”

黄雀很认真道,“你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尤其是不穿衣服的时候。”

苏慕华觉得和这少年分辩男人好不好看,和穿没穿衣服有多大关系,实在有点太过愚蠢。

“你就在这里找一套你家公子的衣服给我吧。”苏慕华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叹气了。

黄雀目中露出苦恼之色,他从未想过能将公子的东西给人。但这个人也许是不同的...若给错了,等公子回来再扒下来?

如今的叶温言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他的衣料柔软而皎白,绣着繁复的纹路。在离开京城之前,苏慕华穿得最多的也是白。白衣轻裘,横刀怒马,苏楼主当然更不会亏待自己。

黄雀一双很黑的眼睛注视着他,少年的眼眸很清澈,如看到一只美丽的画眉时,流露出纯粹的赞赏。

“原来你穿了衣服也好看。”

苏慕华除了苦笑,几乎不知该做何反应了。

“苏公子魅力非凡,我倒白担心你了。”含笑的声音倏忽响起。

“什么人?”黄雀捏住了拳头,他猛然拱起背,如蓄势待发的弓箭。

“我啊?”帐帘挑开,探进一个头来。

那人伸手封住黄雀的拳,粉色的衣袍滴溜溜一转就待抹过。

苏慕华见了这人的容貌,不觉好笑,不是春桃是谁?春桃今日穿了淡粉色的一袭长衫,似极了一只粉嫩多汁的桃子。

黄雀手肘一沉,春桃若不想胳膊被废在他这一记肘击之下,只能伸手接他这一招。

黄雀虽无内力,但有野兽一般的警觉,他的拳变招极快,都奔了春桃的破绽而去。

春桃指掌并不接实,几乎一沾就走。

黄雀知道自己的拳头何等快速,连野兽都躲不过他的一拳。面前这人看似无力还手,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拳头到了此人面前全然使不上劲。

黄雀不觉一惊,这人好俊的轻功。

春桃已经在那笑着道,“这位俊俏少侠,你好快的拳,哎呀,我要招架不住了。”

他一边叫着招架不住,一边仗了轻功这里摸摸,那里靠靠,黄雀为他逗得面红耳赤。

苏慕华任他们二人打闹着,信步走出帐篷。

他体内的毒性为叶温言的真气暂时压制,但内力全失,丹田之中仍旧是空空荡荡。


状态提示: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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