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画刀轻轻唔了一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带上几分了然,“苏家小子和他那大哥在一起了?”
他说得随便,陆酒冷却几乎被酒给呛了。“咳咳咳...”
画刀没有良善之辈不在伤口撒盐的自觉,继续问下去,“所以你在这里喝酒?借酒浇愁......”
陆酒冷如为人踢了一脚,忍不住大声道,“小爷我喝酒,只是因为月亮很好,风很好,酒也很好。”
画刀不笑,冷冷得注视着他,“连个人都看不住,枉我在你们身上花费一番心血。”
“酒好能比得上人好?”一双秀美的眼睛凑到陆酒冷的面前,这人长得好看,甚或比天底下大多数女子都好看。
是先前扑到陆酒冷怀里,就赖着不走的人。
“这位公子,不如忘了那个负心人,今晚便让奴家陪你吧,度夜资,奴家就按熟客的收您的,百两如何?”
不知这人身上涂了多少斤粉,陆酒冷扑鼻香风一呛,咳得更厉害了。
“咳咳...多谢盛情...大师怎么会和这个人走在一起?”
看不出画刀这一幅看起来清规戒律的模样,实际上也只能清规戒律的人,还好这一口。
画刀冷哼道,“这人胆子大得很,趁我疗伤之际,连我的东西都敢偷...”他话未说完,眉宇一扬,就自枝头失去了踪迹。
凄风孤月,陆酒冷已经看到一道人影出现在山石边。
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怀里趴着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很年轻的男人。男人一双修长的笔直的腿包裹在偏紧的纱衣里,那双腿正缠绕在他身上。
寒风拖着月影,石边的人影向着他们走过来。
苏慕华换了一件青色的布袍,乌黑的发为发带系好,垂落在身后。
手中还拿着那管竹笛,看上去优雅从容。
男人输赢皆要漂亮,纵然心中已是千疮百孔,也要昂首笑傲。
江湖风雨历遍,陆酒冷早学会了怎么忍耐。他看着苏慕华向着他走过来,脸上已经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情。镇定自若得仿佛被人打断了好事一般,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那道身影还如此熟悉,他甚至不用看到他的脸,便知道是那个人。只是...陆酒冷苦涩地想,他再也不能伴他花前月下。
怀中那人扯了他的衣袖,媚眼如丝道,“公子,长夜苦短...既然让春桃今夜陪你,我们快走吧。”
苏慕华目光落在春桃身上,“我见过你。”
春桃点了点头,笑意媚人,“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上回我说过公子若来找我,我一定推了所有的客人。但今晚,今晚...”他用力咬了咬饱满的红唇,往陆酒冷的怀里躲了躲。
苏慕华眼里流露出复杂难言的情绪。
看着他的神情,陆酒冷已经决定了,若要斩断,便由他来吧...
春桃微张的星眸像一只无辜的受惊的小兔子,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想伸手抱一抱的小兔子。
陆酒冷伸手环过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抱起来。用能醉死人的温柔的声音道,“我们走。”
“站住,你们就想这么...”苏慕华突然唤住他们,他虽是江湖中人,但幼学端谨,幕天席地四个字实在说不出口。
“我...”陆酒冷方说了一个字,就听到苏慕华突然扬眉道,“什么人?”
着了黑色轻甲的人影出现在月下,眉宇间带着凝而不动的杀气。
苏慕华见了他的面貌,微一行礼,“见过慕容国师。”
陆酒冷闭上了嘴,其实也许...小苏一点都不想听他解释。
慕容将离看着他微微一愣,“苏楼主。”
苏慕华道,“苏某今日方到军中,想趁着夜色四处看看,惊动了国师,抱歉。”
慕容将离笑着回礼,“大宁夜半袭营,我们的将士不堪其扰,以后夜间防务之事还要多仰仗苏楼主你们这些武林豪杰。”
他也是挂心夜袭之事,夜半巡视营房。
苏慕华道,“国师客气,苏某份所当为。”
慕容将离看看陆酒冷与春桃两人,目中流露出疑惑的神情。这二人虽然已经分开,但他方才明明见春桃如女人一般为陆酒冷抱在怀里。问道,“这两位是?”
苏慕华含笑道,“哦,这两位是我不成器的家奴,方才玩耍胡闹,让国师见笑了。”
慕容将离闻言笑道,“苏楼主哪里话,你待下甚宽,家奴们才敢胡闹。你既然将他们带在身边,这二位想来身手也是了得。”
他看了眼陆酒冷,微咦了声,又反复多打量了几眼。半晌笑道,“在下今日让这位小哥帮忙打水,支使了苏楼主的人,勿怪勿怪。”
陆酒冷挺了挺胸膛,不客气地道,“我是苏楼主的人,自然只听苏楼主的使唤。你的桶被我扔在了河边,你去找,一定还在。你既然不怪我,我也只好不怪你了。”
“奴儿,休得无礼。”苏慕华轻斥一声,对着慕容将离朗笑道,“慕容国师看得上我的奴儿,是他的福气。”
方才那一眼浅嗔薄怒的眼神,陆酒冷心下微动,忙勒住了心猿意马。
看来小苏已经认出我了,才有这般维护之心。我身为堂堂男儿纵然伤心不舍,又怎么忍心让他为难?
战地之上,饮食虽然简陋,但也有一日三餐。
春桃夹了一块馍馍放入陆酒冷碗中,“公子,多吃点,男人吃多点才有力气。”
苏慕华,“......”
星光下,陆酒冷将换洗的小衣放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