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王此时却不像是刚才那样,瞬间就过来了,相反,他脚下极慢,像是害怕惊醒了什么东西一般,一步一蹭地挪了过来,用一种看稀世珍宝的眼神看着灵均,连眼里的红光都褪去了不少。
纪泽他们正面对着他,正好看见了他的这个眼神,纪泽心头一阵恶寒,不由也开始想难道真的是像灵均那个自恋狂说的那样,这个邪魅嗜血的苗王还对他一见钟情了?
想到灵均臭不要脸的样子,纪泽心里一抖,觉得苗王在这石洞里躺了这些年,不止脑子烂了,连眼睛也瘸了。
他就这么定定地盯着灵均,脚下缓缓地走过来,眼底炽热。
纪泽在心里将这件事嗤之以鼻之后,看着苗王的眼神,却又觉得不大舒服起来,他忍不住用余光瞄了一眼灵均的反应,刚才这个家伙好像还挺沾沾自喜的来着?
灵均“唰”地转头看着他,眼底满是笑意,“怎么了?”
“没事。”
“嗯?我觉得很有事啊宝贝儿,”灵均臭不要脸地把脸凑过来,装模作样的在他身上嗅了一下,说道:“宝贝儿,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酸味呢?”
纪泽嫌弃地用指头把他支开,“因为你昨晚没洗澡。”
灵均委屈,“你怎么不说是因为某人的醋坛子打翻了?”
“因为没有。”纪泽一本正经地把手收回来,操-进怀里,面色平静得仿佛刚才偷偷去看灵均的那个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灵均见他嘴硬,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当然某人也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大喇喇地挂在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现在有多高兴似的。
薛云诚在旁边听得满头的汗,“我天,这大魔头都到面前来了,求你们俩要打情骂俏也等活着出去之后再来行不?到时候就算你们真的要滚一张床去也没人说什么……”但是这句话他没敢说出来,害怕出去之后被纪泽揍。纪小泽这个人,最是记仇,他现在要是在这里说上一句他的风凉话,这个货能记上很久,直到某天不动声色地再报回来,以前就是这样,他亲眼见过以前的一个战友被纪泽整了,还以为是自己倒霉。
所以说,平时和他拌拌嘴皮是小赌怡情,要是真的戳他不爽了,以后倒霉了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薛云诚默默地收回到了嘴边的吐槽,戒备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沈星文脸色沉静,虽然在来的路上衣裳被扯得有些凌乱了,刚才又经过了一场混战,显得形容颇有几分狼狈,但是他就这么不动如山地站在这里,竟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薛云诚有些光棍地想,反正天塌下来有灵均和沈星文这种高个的人顶着,他在这里瞎操心什么。看这两个人一直都没变过脸色,说不定早就有了对策了呢?
他这么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袋里转了一圈,苗王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离灵均只有半步远。
那个男人身上的红衣已经被干涸的鲜血染成了一种深沉的黑色,宽广的衣袖上绣着金凤,此时已经被血糊得有些看不清了,只有那道宽宽的银边在黑色的污血中,偶尔闪出一丝光亮来。
第40章 苗王(廿二)
他就那么看着灵均,而灵均只看着身边的纪泽,如果忽略身后诡异的背景,这就像是三流的言情剧一般。
薛云诚脑袋里忽然闪出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念头来,如果不是这浑身煞气的苗王站在这里,他一定会乐得笑出声来。但是现实却是这浑身都是血的厉鬼正站在他们面前,而石柱上寂静得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先前那些人已经被苗王狠戾的手法震慑住了,一时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苗王像是看宝贝一般的眼神在灵均的身上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这才开了口,他的声音已经不似刚才那样嘶哑,似乎是开了一次口,让他对这个他多年没有熟悉过的动作多掌握了一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