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第一次见到文景阳是在新婚夜后的那一天,一大早进来服侍的陆三看到的是那身着婚嫁的红衣坐于书案前撑着脑袋假寐的身影,身上的红衣一点皱褶都没有,让陆三一看就知道眼前这男妃一晚上估计连床都没沾过吧,在他叫醒文景阳时他在对方脸上看到的都只是淡淡的表情,没有任何别样的情绪,似乎对任何事都不在意一样。
之后的服侍中,他许多次的看到文景阳自己写着什么,偶尔看到每每文景阳在写完后独自叹气,他都很好奇到底写了什么,有一次他私自偷偷的看了之后也是沉默了许久,他这读书不多的人都能从这本没有名字的手书中看到了许多良策,但想到这些良策的主人被困在这深宫大院内,他多少次都在心里觉得很是可惜。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景阳才睁开了闭合着的双眼,伸手挡着那从树叶缝中透下来的阳光,随口朝着在边上的陆三儿吩咐道:“三儿,可有梨汤,这会儿有点渴了呢……”
得到吩咐陆三忙快步的朝外走去,明若轩内虽然有梨子,但梨汤这东西还是御膳房弄的可口,向文景阳道了声后陆三快步的往外走去,目的地当然便是御膳房了。
直到陆三的背影消失,明若轩内只剩下文景阳一个人的时候才传来了声叹气声,只见此时的文景阳已经坐起了身子,一手按捏着眉心,难得的他心里感到莫名的烦躁,这一年来他心态都是极好的,对于君洛晖这帝王,他是打心眼里佩服,所以在当初进宫时他就想好了一切。
从小在父亲的熏陶下,他心里也有着为帝王而效忠的心思,在认识到君洛晖这帝王时他心底想的效忠对象便是这个年轻的帝王,但一朝进宫却断了他一展抱负的念想,在知道君洛晖对他的态度是那般后他那辅佐的念想断得更是彻底,他和君洛晖除了成亲后的第二晚外便再也没有过任何接触,他那之后更是偏安一隅,他知道皇帝的妃子在之后的十年内若再无宠幸便是可以出宫的,那他唯一的念想便是这个了。
虽然君洛晖那样对他,但说实在的文景阳还是挺佩服他的,为了巩固势力,毫不犹豫的迎娶自己这么个男人为妃,虽说古往今来不是没有,但毕竟皇帝迎娶男人这事还是少数的,但君洛晖却毫不犹豫的做了,他不得不承认君洛晖作为皇帝是成功的,而他作为夫君,对于皇后而言又何尝不是成功呢?这天下谁人不知皇帝专宠皇后,这更是作为君元皇朝的一段佳话而传唱。
于公于私君洛晖做得都够好了,至于自己,那不过是入不到他眼的人罢了,一个作为质子的存在,更是在他心中用了计谋来顶替自家大哥的人,这样的人他又何须在意?
原本这样倒也挺好,文景阳收起所有心思,只等着时间到了便出宫,但现在的情况却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了,他知道一切的不对劲源于那次君洛晖进入明若轩的时候,源于那个至现在他都弄不明白是什么含义的吻。
他承认他是被他莫名其妙的吻给弄乱了沉静的心潮,但他并不认为这么个吻是君洛晖便看上了自己,他所想的是君洛晖或许是想用他来完成某些事,或许他的作用便是一个用过便弃置的棋子。
这么想着文景阳虚眯起的双眼少了三分柔和多了两分锐利,手不自觉碰触着自己嘴唇,片刻后用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呢喃着:“罢了,且看看你到底待要如何……”
☆、第八回
在凤仪殿过了一晚上,君洛晖简直有种度秒如年的感觉,在重生回来到如今已经过了三个月,让君洛晖头疼的还有与林宓儿的行房,好在林宓儿在以前开始就不大喜欢与他行房,在以前他心里虽郁闷却也因为珍惜林宓儿而没有强迫她,但即使是这样一个月也会有这么一两次。
但如今的他是完全的不想碰这女人,避无可避的时候也只能在脑子里幻想着文景阳来草草了事,庆幸的是林宓儿自己也不愿,这让他多少松了口气,可再这么下去他都要考虑他是不是要弄一个不能人道的借口出来呢?反正他这辈子只想与文景阳一个人欢好,孩子什么的上辈子没有,这辈子他也不想了。
“宓儿,这月中旬的迎凤宴你来让人办吧,朕这段时间会有些忙,朝中出了些事。”脑中思绪纷乱的君洛晖接过边上侍女递过来的手帕边擦拭着嘴唇边说道。
林宓儿听到君洛晖这话眸光微微一闪,随即微笑着朝君洛晖点头守礼的道了句:“臣妾遵旨。”说罢林宓儿又道:“皇上若无事不如陪宓儿下盘棋?皇上可是好久没与宓儿下棋了呢。”说着这话的眼里还有这点点期待,这时的林宓儿身上褪去了皇后的华贵,带着些君洛晖初见时的纯真,每每这时候君洛晖都不会拒绝林宓儿的要求。
看着如此的林宓儿,君洛晖那在桌面下的手握了握拳,脸上则带着宠溺的笑容说道:“好~宓儿说下棋那便下棋,就算再忙,陪宓儿下棋的时间还是有的。”说着便起身牵着坐在他旁边的林宓儿朝着榻座上走去。
一盘棋下了将近一个时辰,在林宓儿那有着殷虹蔻丹的手指把君洛晖那黑色的落子拾起来后君洛晖叹了声:“多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