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威力有时候,就算是在后世,都是让人畏惧的,而此刻就更是如此,刘禹站在矮墙后头,与郑同等几个指挥使都是一脸的肃然,他没想到这场雪会来得这么大,这么猛。
外头那道又宽又深的濠沟,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飘落的雪填充着,一干人等明知道后果,却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它慢慢地消失,而接下来就轮到了这堵矮墙,只要墙下的积雪足够多,原本就不高的障碍将茫然无存,到时候,没有了这些东西的阻碍,他们将面临着敌人的直接攻击,那不是刘禹想要的结果。
怎么办?不光是刘禹在想这个问题,郑同等人同样如此,外头的敌人有多少,他们心里是有数的,之前的几次战斗,或者说是屠杀,最多只是让敌人产生了畏惧的心理,真正的杀伤,绝不会是致命的,否则他们一早就该跑掉了。
从这里一直到码头上,除了为数不多的几幢屋子,已经没有任何可能阻挡敌人的事物了,而且越靠后,施展的空间就越小,毕竟镇子里头还有一万五千步卒,以及数千水军伤员。
必须将敌人阻于矮墙之外,从他们的眼中,刘禹看到了这种共识,无论敌人来了多少,他们的后头都是李庭芝的大军在紧紧跟随着,那就意味着,不需要守上很长的时间,循着这个思路,办法很快被想了出来。
去亲戚家吃完饭回来已经九点多了,这一章实在完不成,晚一点再补上吧,以下的无视。
“不必捅了,将受伤不重的弟兄们都叫上,把那些能开动的船只驶出港去。”刘禹走过去拍拍肩膀,没等都统脸上的惊异之色消失,他又接着吩咐了一句:“所有的船不光要带上水、吃食,还有箭矢、火油和石弹。”
刘禹没有马上答话,而是招手让他靠近了些,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后者的嘴一下子张得老大,险险没能合得上。
“就是这个意思,具体的事,你去找许指挥,在海上,他听你的,上了陆,你须得听他的,明白了么?”
这一刻,刘禹的口气已经不像被人抓差的旁观者,而是他的顶头上司,可是都统居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听了他的吩咐,差点就冒出了属下的自称,还好反应得快,才没有在部众的眼前丢脸。
过了一会儿,正从屋子里出来,打算去矮墙那边巡视的郑同惊奇地发现,从镇子一直到码头附近,一下子热闹起来,大队大队的骑军牵着宝贵的军马,全副装束,就像要开拔一般,可是看他们行进的方向,却是朝着码头去的,顿时让他有着摸不着头脑。
就在他打算去码头上瞧瞧的时候,刚好碰上刘禹从那边走了过来,他赶紧上前见礼,顺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件事猜也能猜出同后者有关。
“不是,海港要封冻了,水军余下的那些船只要马上驶出海去,正好载着骑军,另有用处。”刘禹摆摆手,并没有告诉他实情,倒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对于他的回答,郑同似懂非懂,不过既然事涉战事,他也不会去追问倒底,如果需要自己知道,抚帅一准会告诉他的,不说就是与他无关,与他无关的事,有什么可关心的。
两个人的方向一致,都是矮墙的方向,刘禹同他一道来到镇子的外围,登上一道墙头,朝外头望去,这才发现,外头的那些尸体都已经被大雪给盖住了,只有雪地里露出的一小截箭身,才预示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好像在一夜之间,整个淮水南岸都被漫天的风雪给覆盖了,从楚州城到喻口镇的道路本就不怎么好走,这样一来,路上积雪会变得湿滑,而沿途没有任何可以停留的地方,这些都影响到了队伍的行军。
唆都看着眼前的情形,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他带着主力大军,在百家奴出发后的第二日,就趁早拔营出发了,可是没成想,天降大雪,让他快速赶去与余部汇合的打算,多少打了个折扣,看这个阵势,雪势只怕会越来越大,一刻都不能拖了。
更让他忧心的是,都走了一大半路,居然还没有接到一个报信的人,难道对于喻口镇的攻击,一天一夜都不够?那样的结果让他很难相信,只希望是他们因为什么事给忘了。
离开楚州的时候,他还玩了一个小小的样,并没有拆除大营里的帐篷,从远处看得话,大营应该一切如常,当然人影是没有的,不过宋人一般不会靠得很近,他有信心,这样会让敌军的反应更加迟钝。
近五万大军在雪地里艰难地跋涉着,他们可不像前军一样轻装而行,几乎带上了所有能带上的东西,除了粮食以外,不过这是因为军中已经没有余粮了,喻口镇就是他最后的希望,如果事情不顺利,退回淮水北岸,将成为唯一的选择。
这场大雪的到来,将会使淮水进入封冻期,只要保持下去,用不了一两天,淮水将不再是阻碍,到时候,他不再需要浮桥来维持补给线,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唆都的心里七上八下,从来没有这么乱过,这种感觉一直维持到前面的军士带了一个人过来,让他的脑子一下子就像凝固了一般,全都冻成了一团。
三万多步卒,加上数千骑兵,居然没有拿下那个不大的镇子,甚至连人家的边儿都不曾挨上,原因是什么,一道临时堆砌的矮墙?还是又宽又深的濠沟?在他看来,这不过都是些借口,在征服天下的过程中,元人所碰到的困难不计其数,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