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有记忆以来,他都神出鬼没,几个月才能见到他一次。见到了也就问个安,然后各回各房,各干各事。

直到有一次,我回家看到他和一个男人在做那种事。我忽然觉得全世界都暗淡了。虽然他不是一个有爱的父亲,但是不可否认,在我心中,他的形象是高大的,是神秘的。可是那一下的冲击比灭顶之灾差不了多少。有什么幻灭了。

从那以后,只要他回来,那个男人就出现在我家。那是一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男子,对我关怀备至。但是,我不喜欢他。他破坏了我对父亲所有神秘高大的幻想。

我离开了家,离开了那个我从小就住着的地方。父亲他什么也没说。

除了不愿看到他们之外,我其实还有一个秘密。我生出了杀死那人的想法。

我在音乐方面似乎天赋异禀,能够用任何乐器演奏任何音乐,能够唱出常人无法唱出的曲音。我的尝试和练习都在梦里。现实中,自从有一次,我弹了一支曲,引发了和梦中一模一样的效果之后,我再也不敢在现实里随便弹唱那些非一般的音律了。甚至是音乐都很少碰了。也就在追求女孩子的时候才卖弄一番,果然百试不爽。我最喜爱的女朋友珠珠就是被我的音乐征服了。

而那时,我就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那个男人。这个念头冒出来,让我吓了一跳。我不得不离开以阻止自己的犯罪行为。

那以后,我两年没见到我的父亲。再见面是我同性恋的视频、照片和流言都满天飞的时候。

他用很微妙的眼神看着我。我在他诡异的目光下,有一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连我不是同性恋那那句话都没说出口。因为他根本没有问我那方面的问题。我若自己解释倒显得欲盖弥彰了似的。

……

我蓦地睁开眼,山洞空寂。一个男人盘腿坐在旁边,周身笼罩着一圈光。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很久,混沌的脑袋才想起他是谁。前一晚的遭遇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闪过而过。

我一动不动地靠着石壁,昨晚梦里和现实的画面交错。我感觉大脑里有一个窟窿。

我一直以为自己死于那次和珠珠的华山旅行。却原来,那次我并没有死,只是受了点伤,住了几天院。真正令让我见阎王的是那个男人,那个和父亲在一起的男人。

他说他知道我讨厌他,他也讨厌我。说我不应该存在。说我的父亲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依然一派温文尔雅。

他说我的父亲不会知道我死亡的真相。他所知道的就是我被和我有ròu_tǐ关系的人杀了。潜台词就是我乱搞男男关系,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那时候,我居然一点也不愤怒,只是想,世上最毒的不是妇人心,而是变态的男人。

于是,我在被同性恋绯闻缠身之时,见了父亲几次后就被他的情人给搞死了。而且死法不光彩,死状凄惨。死后,我才想到,我完全可以先搞死他。

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不想起这些污秽的事情。

如果可以,我不应该对父亲这个角色抱有期望。

**

我掀开身上的黑袍,捡起自己已经破烂了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

我看了他一眼,还没醒来,大概一时半会儿不会恢复意识。我伸出手,想摘下他的面具,但是最终放弃了。

我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走出山洞,清新的空气扑鼻,方知洞里的气味多么怪异。

天朗气清已极,和往日一样。可总有一种日月已换,天地已不是原来的天地的感觉。心一下子苍老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一颗苍老的心,往前走。走走停停,看看风景。倒也开朗不少。

我琢磨着找个三清水秀的地方,养花植草。等过个几年忘了这些糟心的事,再娶个媳妇传宗接代,也好为全人类的发展贡献一点力量。


状态提示: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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