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样不好,他知道该做出改变,可他能做到的也不过是尽量多做些运动,不让自己的身体跟着垮掉。有时他会对着自己映在地上的影子说话,他扮演着医生和病人两个角色,倾诉,倾听,抱怨,开解。
“只要撑过这个夏天,一切就都会过去。”
“我愿意改过自新,我愿意放弃所有愚蠢的坚持,我愿意从内到外都做一个和过去不一样的自己。”
“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你去做,不可能的事只是需要你多花一点时间,多一点努力。”
“一切都会不一样,一切都会不一样,一切都会……”
“我能做到。”
在这一年的初夏,华夏大地上发生了一件重大政治事件,以致于在后世的很多网站上89这个数字都被神奇地和谐掉了,它变成了端方无比的口。经历过的人像是失了忆,不记得那些热血澎湃的年轻人,不记得那场始于期待却终于血腥的运动,就连那些曾处于政权顶峰的名字都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而没有经历过的人却又找不到可以正确、完整的说明。
但是,让墨北从紧张逐渐发展到恐慌的不是这个事件,那离他太远了,而他又太缺乏忧国忧民的情操,看惯后世的种种潜规则之后,自私如他甚至连愤怒的火星都懒得奉献出来。
让墨北不安的,是前世就在这一年,墨向阳永远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