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足有一百多平方米,粗糙的水泥地面和墙壁,没有任何隔断,高度大概只有两米左右,让人感觉很压抑。墙边摆着几个木架子,上面堆放着很多陈旧的纸张、书籍,大多都落满了灰。几张桌子年代各不相同,有的桌腿都是后接上去的,桌上的无线电零件、焊铁等东西倒是摆得乱中有序。除此之外,居然还有悬吊在天花板上的沙袋、铺着毛毯的钢丝床、双卡录音机……

夏多背着手、挺着小胸脯,憋着一脸“吃惊吧?羡慕吧?喜欢吧?”的表情,等墨北# 打量完才开口:“这地方好吧?以后想来玩就跟哥哥说,哥哥带你来。”

墨北诧异地问:“这地方你是从谁手里弄来的?”

夏多张大嘴巴:“你怎么知道?”

墨北翻个白眼给他,架上纸页发潮的书籍有不少都是文-革前出版的,光看那积灰就知道放在这里可有年头了。如此种种,说明在夏多之前就有人使用这里了,没准儿那些闹鬼的传说还是那个人为了避免暴露而制造出来的呢。

夏多沮丧了一会儿就又精神起来,拉着墨北去看那堆无线电零件:“我想自己装个电台,你瞧。等弄差不多了,我就上楼顶上装天线去。”

墨北有些惊讶,夏多居然嘴还挺严,扯开话题的方式虽然生硬了些,可若换个小孩肯定会被这些新奇玩意给带走了注意力,忘记再追问地下室原来的主人是谁了。既然夏多不想说,墨北也不会非追根究底,便配合地听夏多讲怎么制作无线电台的事。

虽然墨北对这些不了解,但听夏多讲得头头是道,看来夏多是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的。

夏多兴致勃勃地讲了一会儿,突然问:“北北,你怎么了?”

墨北心不在焉地说:“什么?”

夏多说:“你呼吸频率都不对了……脸色也不好看。”他担忧地摸摸墨北的额头,“是不是这里太冷了?”

墨北说:“我们上去吧。”

夏多说:“你躺床上歇会吧,有电热毯,插上电一会儿就暖和了。”

墨北说:“一会儿出不去了怎么办?”

夏多笑了:“怎么会呢?”

墨北说:“要是有人从外面把门锁上了、堵上了,我们在里面打不开的。这里又没别的出口。”

夏多莫名其妙,“谁会这么干呢?”

墨北说:“万一呢。走吧?”

夏多安静地看了墨北一会儿,说:“好。”

走出小白楼,墨北连做了几次深呼吸,终于觉得方才的焦虑和恐惧感减轻了。夏多锁上了大门,走到墨北身边,拉起他的手:“我们回家吧。”

走上了公路,墨北说:“你的秘密基地挺好的。”

夏多说:“哦。”

墨北说:“真的挺好的,我也想有一个。”

夏多说:“哦。”

墨北说:“就是……它干嘛非得在地下啊,要是在上边儿,哪怕在树上呢……”

夏多笑了:“嗯,以后我有自己的家了,就在院子里种上大树,在上面盖个树屋,然后再请你去玩。好不好?”

墨北说:“好。”

夏多说:“那我们说好了。”他摘下手套,伸出小手指,墨北也费劲儿地摘掉手套,用小手指跟他勾住。“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嘿,俩小-逼-崽子!”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戴蓝色毛线帽的开口就骂人。

他们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墨北就看见了,不过没放在心上,谁知道到了跟前居然就堵住了墨北和夏多的去路。

夏多把另一只手套也摘掉了,一边往兜里塞,一边问:“小-逼-崽子骂谁呢?”

蓝色毛线帽脱口而出:“小-逼-崽子骂你呢。”

墨北好笑,这种幼稚的把戏居然也能套得住傻兔子,要放在后世,不良少年们一个比一个奸滑,那可就不好使了。

说完了,蓝色毛线帽也反应过来了,骂了句脏话,推了夏多一把:“少他妈废话,信不信我揍你!”

另外一个戴着紫红色围脖的少年伸手在墨北脸上掐了一把:“白白嫩嫩的,你们家挺有钱的吧,小地主儿?”

夏多一把将紫红围脖推开:“别用你那脏爪子乱摸。”

三个少年对望一眼,都笑了,长着两道扫帚眉的那个说:“小崽子还挺有脾气。带没带钱?交出来。”

墨北正在琢磨把龚小柏的名字提出来管不管用,就见蓝色毛线帽伸手去抓夏多的衣领,夏多抬手一挡,蓝色毛线帽就抓住了夏多的右手腕。夏多左手迅速扣住蓝色毛线帽抓他的那只手,同时右腕一绕一压,两手再一拽,蓝色毛线帽扑通一下趴在了地上。还没等几个人反应过来,夏多跟着便反跨在蓝色毛线帽身上,顺势将他的胳臂一扭,蓝色毛线帽顿时痛得嗷嗷大叫。

扫帚眉和紫红围脖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挥拳去打夏多的头,另一个去拽他的胳臂。夏多松开蓝色毛线帽,一个后翻避开了二人的攻击,随即飞起一脚踢在原本弯下腰想拽他的紫红围脖脸上。紫红围脖哇的一声,压在了蓝色毛线帽身上。紧接着,夏多一个扫堂腿撂倒了扫帚眉,扑上前用膝盖压住他胸口,飞快地补了几拳在他脸上。

不到三分钟,三个欠手欠脚来挑事的少年就都躺在地上了。

他们年龄比夏多大,个子比夏多高,身材也比夏多壮,可惜打架经验不足。夏多那几招擒拿、搏击的招数准确、凌厉、凶猛,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再加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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