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像不到哪里去,只继承了她模糊的影子,但他们母子俩都是无可挑剔的美人,基因的力量还真伟大。

司暇趴在地上想,如果风静持不像他妈妈,风思遥的话……那他岂不是和司君安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了?风静持的脸就是小叔叔的脸?可他不像任何一个司家人啊?司暇倒是记不太清小叔叔的模样了,但司家的长辈们一直思念英年早逝的小九君安,如果真见到了与司君安相似的人,无论大人小孩,都会心潮澎湃而急于查访吧?他带风静持去自己家玩过好几次了,但没一个司家人愿意认风静持,这又是为什么?

相反,他那无条件溺爱了司君安小半辈子的爷爷,甚至在初见风静持时……很惊愕,甚至……惊恐?!

司暇从风思遥脚边猛然跳起,为突然涌出脑海的过往回忆而胆战心惊。

他似乎记得,又似乎不记得,记忆好似迷雾,重聚了又散去,他费尽心机去扑去拢,仍旧拼凑不出更详尽的细节——

“吱呀”,钥匙插入门锁声,转动声,接连响起。

风思遥惊醒,想逃回里屋,而司暇惊喜,想上前迎接——一人一狗,在看清来者的脸后,皆呆立。

竟然是冒牌货,那个假司暇来了!

第 22 章

司暇像只炸了毛的刺猬,浑身的毛扎子都支楞着,冲冒牌货龇大了狗嘴,从牙缝中发出憎恨的嘶嘶声。

他想一扑而上,将冒牌货的咽喉扯断,就算毁了自己的身体也在所不惜,谁叫那挨千刀的冒牌货敢侵占他的生命!怒嚎一声,司暇前腿一弓就飞冲而上——

“嗷呜?!”冒牌货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身体一侧,再掀起一脚,将司暇拦腰踢飞!

司暇重重的摔上了锈铁门,几乎要将铁门撞出一个凹儿窝。他软软的瘫到了地板上,周身又麻又痛,克制不住的痉挛,就像刚遭到了十万伏的电击。

冒牌货冷冷扫了馒头狗一眼,又将视线投到脸色煞白的风思遥身上。“阿姨好,我是司暇,您见过的。”冒牌货的语气像是暗藏漩涡的平静湖面,他似笑非笑,略带讥嘲之意。“司君安的外甥。”他补充道。

风思遥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她抖得像片风中叶,神经质的拢紧了睡衣,好似害怕比她小的司暇会以某种方式“侵.犯”她。

“您不坐着说话?”冒牌货随意一指风思遥脚边的塑料小板凳,倒也一副绅士派头,“站着不累?”

风思遥狠一咬唇,脚一蹬就踢翻了小板凳,同时瞠眉竖目,不愿在气势上输给假司暇。

冒牌货坦然直视风思遥,笑得静谧。他后方的司暇勉力爬起,压低了声音呼噜喘息,预备着冒牌货一做出什么出格举动,就大张血口咬之无赦。

可冒牌货唯一的动作,只是用左手拂了拂左边耳垂上的黑曜石耳钉,撩起几缕短短的黑发。他收回手,语气平淡:“阿姨,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吧。”

“我受人所托,谨代表司家,表示愿意负担全部的费用,送您去国外治病。”

风思遥的眼几乎瞪成了两只铜铃。她半张嘴,却只吐出气体,说不出完整的字句,好似被谁掐住了喉咙。“为……为、什么?”她那两只眼球的视界被冷淡微笑的司暇占据得满满当当,“难道,安,安他……是他的意思?!”

冒牌货将嘴角扬得更高,腮下浮现出小巧的梨涡,“您觉得呢?”但他表现得那么言之凿凿,风思遥的脸上腾起诡异的红晕,她大有喜极而泣之势。

可假司暇后方的真司暇几近喷血:这天杀的冒牌货!怎么会有人说谎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他小叔叔、司君安,八年前就跳海自杀了啊!他竟然打着一个逝者的幌子去糊弄风思遥,良心被狗啃了吗!

冒牌货像在唱一首幽魅的夜曲,直引风思遥踏上不归之路,“但我有个条件,您不能带上风静持。他必须留在中国,北京,我的身边。”

人犬皆惊。风思遥的笑容一下子灰飞烟灭,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哆哆嗦嗦直指假司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而馒头狗直接两眼一抹黑,差点栽倒——

冒牌货竟然要抢他的小竹马?!他连他最后的指望——风静持都要掠夺?他真的要霸占他的一切,不留给他一丝一毫的企盼吗!

司暇受不住了。他小炮弹般无畏而上,目标就是冒牌货的脚踝——“啊啊啊啊!”叫声由风思遥发出,她惊恐的看着馒头狗冲过了头,结果被假司暇一脚砸上了背脊,整个狗身轰然倒地,几近陷入地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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