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从来没想过,他还可以在这么一个平静的早晨,像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坐在路边摊小凳子上,对面那个男人的眼神总是带着痞气,却每每在他低头就着热腾腾的豆浆吃油条时,看他看得格外专注。明明开着上百万的名车,戴着日内瓦名表,却仍丝毫不在意地陪他坐在这种看起来脏兮兮的小摊。

他觉得豆浆有点好喝,心情有点愉快,但这件事不可以让这个以得寸进尺为己任的男人知道。

吃饱喝足后,看着碗内一滴豆浆都不剩,廖晋觉得挺满足,拍拍手站了起身就要离开。

玄魏非常识时务地买了单跟上去,趁其不备亲了下他的嘴唇,而后自动无视廖晋屡次被偷袭的咬牙切齿,回味无穷般舔了舔嘴唇,评价道:

“豆浆甜味适中,下次还可以来。”

人不要脸,果然能天下无敌。

闫謋的妻子孩子的葬礼,是闫謋的家人代为操办的,当天天飘着细雨,闫謋戴着墨镜和帽子,没有拿伞,站在远处看着一切。看着前来悼念的黑压压一片的人群中,自己的母亲倒在闫子奕怀里哭得死去活来,他看着牧师念着追悼词,看着人们低头默哀。直到,人群渐渐散去。

他的两个心腹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他的背影,思量着是否应该提醒他该走了。

闫謋的妻子是个乖顺美丽的女人,他记得就算是她十月怀胎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对他发过一次脾气。他每天早上醒来,永远都有一桌简单却心意满满的早餐在等着他。

她甘愿在家中做属于他一个的小女人,为他做任何她认为作为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从未过问他在外面的事,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他偷偷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她心里清楚,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其实如果她问,闫謋肯定会告诉她——“无论他是怎么样的人,能给与我幸福的,只有你一个人。”

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

闫謋的儿子特别可爱,出事之前他正在幼儿园和小朋友们排练一部儿童话剧,那天妈妈和司机去接他,他还不知道他们准备去医院接完爸爸就去机场,直接离开这里,更不会知道他们根本没机会去到机场,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告诉妈妈第二天周末还得来幼儿园,要试下星期表演的演出服。说虽然自己更喜欢盔甲,但是小熊服装也不错,因为会能像迪士尼里的米老鼠一样。又交代妈妈不要告诉爸爸,他要自己告诉他。

闫謋深爱着他这个儿子,与妻子从小教他很多道理,培养他独立的人格。他们告诉他每个人都是特别的,每个生命都是有价值的。告诉他爱自然,爱动物,爱这个世界。告诉他要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寻找自己的快乐。但是每做一件事情之前都要考虑,这件事会不会给他人、给这个世界带来伤害。

当时闫謋设想了很多,去到国外要如何生活,如何多陪伴自己的家人。毕竟在国内的时候,他要忙的事情、考虑的事情太多,对家人的亏欠也太多。下定决心离开国内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去到那后适当的时候带给儿子一个弟弟或妹妹,养一条大狗,然后慢慢慢慢地看着两个小朋友长大成人,做一个幸福的普通人。

“老大,该出发了。”

玄魏开车送了廖晋回家,在廖晋残酷无情地拒绝了他的goodbyekiss后,告诉廖晋今晚见,而后去药店买了点感冒药,打电话回公司交代了点事情,便直接回家了。

他有些话,想对憬翊说。

小凝以前总说,他们老大这辈子只怕一个人,就是憬翊。无论他对手下的人发多大的火,只要憬翊看着他,哪怕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笑着,玄魏就自动举手投降。

惬川表示,其实玄魏不是怕他,是拿他没有办法,对自己深爱的人,特别是这样一个美妙的人,有谁能舍得跟他对抗?

玄魏回到家时,憬翊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书,他抬头看到是玄魏,那双柔和的眼中仿佛都充满了光彩:

“你回来啦?”

“怎么起床了?退烧了吗?”

皱了皱眉,玄魏上前想用手探他的额头,手却被他灵巧地抓住,他想接力站起来,却一下没站稳差点往后倒去,玄魏手一捞把他捞了回来。

玄魏扶着他的羸弱身躯,低头看他的脸,正对上了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无动于衷。

玄魏却挑眉一笑,温柔得来若无其事:

“怎么这么看着我?”

憬翊动情地看着男人英俊的脸,说:

“对不起。”

玄魏注视着他的眉目如画,轻轻说了一句:

“都过去了。”

他却说出了一句让玄魏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的话:

“原谅我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有你陪我。”

一股不祥从心中升起,玄魏疑惑地望着他:

“你怎么了?”

摇了摇头,他把头靠在玄魏的胸前,闭上了眼睛:

“像以前一样,抱我回卧室好吗?”

玄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抱了起来。

他温顺地抱住玄魏的脖子,任由对方将他抱进卧室,放在床上。

以前他在客厅呆困了,总会朝玄魏撒娇一般地伸出双手,让这个男人把他抱起来。然后男人总会在他的额头溺爱地亲一口,即使是当时男人正打着电话说着重要的事情,也从不曾改变过。

然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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