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越来越近,何大少也忙得不可开交,可他去的巧,这天晚上正好大家都在d市那边运来的顶级龙牙正好送到,金嬷嬷喊了厨子做来先尝尝,严黎便也留下一起。
只是燕窝向来是给女人补身的好东西,于是吃完晚餐就只有金嬷嬷一个人慢慢品尝,其他三个男人一人端着一杯清茶啜饮。
金嬷嬷尝完,对着严黎笑道:“果然不错,虽然比不得二十年前,倒也难得,我明天回了老爷子,就要给严小姐送去。”
严黎忙放下手里的杯子,笑着回答说:“婆婆只吃素,多亏这些东西进补,现在身体才有这么好。”
何家有一家燕窝行,专卖国内外产的各等燕窝,听一个叔父说,最初也是因为他的婆婆喜欢吃这个。不然混帮派的谁没事弄这劳什子,费神吃力还不讨好,总要敷衍那些豪门大户。何家最初并无今时今日的地位,为上流圈子所不齿,因此叔父们至今不忘当年旧事。
吃完茶,金嬷嬷让用人收好茶具果盘,就留着客厅让兄弟三人说话。
何寄祥见金嬷嬷回房,便又开始念叨:“小九你怎么不早点来,今晚就能吃你做的菜。”
何寄安虽没开口附和,但也在一边点了点头。
严黎看他心情颇好的样子,便也轻松许多,笑着调侃道:“这还不容易,你把苗若兰带来,我特别给你们做。”
何二少立即胯下一张脸,可怜巴巴的说:“你别再取笑我了,你知道上次那丫头跟我说了什么?”
“什么?”严黎洗耳恭听。
何寄祥便把脸朝着他的方向,一副既咬牙切齿又不胜欣喜的样子:“那丫头说我们先去注册,等孩子生下来就离婚,她喜欢的另有其人,实在逼不得已才借我玩一出金蝉脱壳。”
“苗天成也肯?”严黎挑眉,心道这可奇了。
“我看就是那老家伙出的主意,知道我们家想男丁都要想疯了,反正孩子生下来,只要姓何,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何二少沾沾自喜的说,“因此去注册也不要通知其他人,两个人签好婚前协议,悄悄地把事情办了,生了孩子再悄悄地离婚,神不知鬼不觉,皆大欢喜。”
“苗若兰喜欢的是谁,总不会是横昆吧?”严黎想起横昆满脸淫邪,一身横肉,不由抖了三抖。
“我听那丫头说是个小角色,也是道上混的,因此她老子死不同意。”何寄祥感叹了一下,似乎颇同情这对苦命鸳鸯。
“难怪他这样都肯。”严黎也有些唏嘘,“只要孩子在,何家就不会亏待苗若兰,只是这事绝不好外传。”
何寄祥就撇撇嘴:“不过表面上好看,说得过去就就行了。”
何寄安先一直都静静地听着,这是他们闲话说的差不多,才站了起来,对严黎说道:“你来是找我有事?”
“就是,我都差点忘了。”严黎这才想起自己有正事要谈,忙跟着何大少一同回他房间。
走到木制楼梯上,严黎上了没几级忽然脚下一响,是一声极明显的“嘎吱”声。他看看脚下,发现有块地板稍微松了,因此才有异响。
他记起小时候刚住进来时,看这栋独立别墅,每个地方都好看,楼上楼下都是全套的酸枝木老家具,脚下的地板既结实又打磨的光滑。他和何寄安、何寄祥最爱打着赤脚追打疯闹,模仿着叔父们的姿态,学做大佬。
时光荏荏,原来光鲜亮丽的住所竟在不知不觉中跟人一样增长了年岁。
“这房子也老了。”严黎轻声说了这句话,感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到宁园来了。
他出国四年,夏天时下了飞机第一时间便要回到这里,那时候还觉得这房子处处熟悉,此时竟有了些许陌生的感觉。
“明天喊人来修修就是了,你倒是多愁善感。”何寄安也停住脚步等他,笑着说。
严黎便也只是付之一笑,跟着何大少进了房间。
何寄安照例给他倒了红酒,自己却不喝的,两人举着杯子在小吧台说话。他的状态极放松,等严黎说完心里的想法,只是含笑让他自己做主,说自己一定支持。
严黎见他今晚笑容明显多了,便暗自揣测是有了什么好事情,但是何寄安如果不主动说,他也不好多问,于是也只能是心里想想。
何寄安看着他喝完一杯酒,才慢悠悠的说:“何寄凡这个月底就会回来,爷爷的意思是让我们都去接他。”
严黎便愣了一愣,半天才失笑道:“他值得这么大排场?”
何寄安也跟着笑:“谁说不是呢,老爷子无非体恤他十几岁就去了国外,父亲母亲都不在身边,显得亲热些罢了。”
掐指一算,何家三少爷也在a国养了整十年。当初他尚在襁褓中便认祖归宗,但是托给旁人带大。十几岁时何老太爷是想亲自教养的,无奈长房媳妇闹得天翻地覆,以至于要回娘家,最后无法,只能送出国去,以策安全。
何寄安和何寄祥的母亲,是t城第一大帮派话事人的嫡生长女,当初双方联姻,可谓一桩盛事。因此何寄安一生出来,就注定是何家的家主,就算是何老太爷有什么其他想法,也要掂量掂量。
“上次老爷子说,他要进环亚?”严黎放下酒杯,眉心微微蹙起。
“正是,他在国外念的哲学艺术,很是高深莫测。”何大少不再勉强他举杯,自己也将杯子搁在金属台面上,细细打量他的表情。
“呵。” 严黎轻轻冷笑了一声,垂下眼睛,一指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