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季沧海带着叶宗石来龙骧卫选训营检阅的日子很快到了,叶悔之倒没有故意回避,平日在府里他这么个大活人都被无视,他不信现在穿着一样的衣服蹲在一百多人里他老子反而能认出来他,再说就算认出来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形同陌路,并没什么可纠结的。

叶悔之不纠结,小狗却紧张的不行,一个劲的在那儿摆弄自己的弓箭,生怕表演的时候掉链子。另一边孙伏虎又在表演固定节目炫耀他那把机巧楼千两银子的好弓,而那群捧臭脚的依然像第一次听说一样发出赞叹羡慕的声音,随便扫了一眼都觉得腻歪,抖了抖一身鸡皮疙瘩,叶悔之嘀咕,“他再显摆下去我怕我忍不住把那把弓碎尸万段。”

冯且安抬眼皮子瞧了一眼,说碎完了再拿火烧成灰。

小狗附和,“然后挫骨扬灰。”

雷河在一边煞有其事,“哎,可怜了一张好弓。”

又过了一会儿季师傅喊了所有人集合,一群兵规规矩矩的立着等季沧海和叶宗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悔之总觉得这些人连胸脯都比平日更挺了些,一个个跟大葱似的使劲往上拔。刚想扭脸和冯且安嘲讽几句,却发现连冯且安都一脸庄严宝相的跟庙里菩萨似的,叶悔之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闭嘴了,看来这世上想他这样宠辱不惊临危不乱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还不哭爹喊妈的真丈夫伟男子实在太少了。大约站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季沧海才陪着叶宗石走进选训营,叶宗石几十年征战沙场自带一股肃煞威势,目光如电步下生风,所过之处兵士无不暗自紧张,但季沧海年纪轻轻陪在叶宗石身边却丝毫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压,虽无凌厉之气相抵,却如海纳百川,那威压遇见他自然不见,虽十分恭谨,却并不卑微,任谁见了也要夸一句不愧是风姿俊秀的少年将军。

叶悔之也是许久不见季沧海,想着以后自己入不了龙骧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待转了目光再看向一脸威严的亲爹,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季沧海状似无意的望了一眼列队整齐的士兵,只见一个个都精神百倍英姿飒爽,一群红光满面的青年中间,惟独叶悔之如霜打的茄子,两眼无神面如覆霜,就差在脸上刻几个大字:老子万念俱灰。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季沧海同叶宗石聊了几句,又请他去一边早准备好的观赛台落座,之后示意季师傅可以派人表演了。

最开始的表演项目是枪法,五组士兵两两一对互相搏杀,虽是带着固定的套路,却因枪法精妙仍十分有看头,而且雷河也在其中,叶悔之忍不住跟着叫好起哄,这时候小狗也离开人群去准备了,下一个项目是射箭,这孩子一直想要在季沧海和他爹面前好好显摆显摆自己的本事。叶悔之对小狗也挺期待,一边看枪法一边还不忘忙里偷闲去看准备表演箭法的那堆人,却没想到人群中似乎出了什么骚乱,小狗正和孙伏虎互相嚷着什么。察觉到不对劲,叶悔之推了推冯且安想让他和自己一起过去看看,不料两人还没动,孙伏虎等人却气势汹汹的朝着他这边来了,季沧海和叶宗石显然也看出了乱象,目光都望了过来,季师傅在季沧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快速赶了过来。

最先到的人是孙伏虎,他一把推开站在叶悔之前面的几个人,面色不善的盯着叶悔之,“你居然敢偷我的弓!”

小狗紧随其后,“你少血口喷人,季九不是那种人。”

叶悔之拉过小狗塞给冯且安不让他参和,然后才看向孙伏虎,“你弓丢了?”

孙伏虎刚想作答,叶悔之又补了一句,“那恭喜你,不用出去表演丢人了。”

“分明就是你偷的,这里谁有你穷酸谁有你无耻?“

“闹什么?”季师傅的脸比平日又黑了几倍,伸手揪过孙伏虎,“你敢在这种时候滋事,考虑过后果么?”

“我的弓丢了,”孙伏虎扯开季师傅抓着自己衣襟的手,也不见了平日的惧色,反倒一脸责问,“老家伙,我只问一句,那弓丢了你赔得起么?”

“那可是机巧楼千两银子才能买到的。”叶悔之在一边替孙伏虎说了,还捎带了个不屑的嗤笑,孙伏虎瞪向叶悔之,“必定是你偷的。”

“我要你那把破弓做什么?”老子有北境的宝弓望月好么,一座机巧楼都换不回来。

“破弓?”孙伏虎耻笑,“破到你不知廉耻将他偷了?”

叶悔之觉得孙伏虎的弓可能在他脑子里,将他脑子撑畸形了,才像个失心疯一样没事找事。这时候常跟在孙伏虎身边的两个跟班一路跑了过来,一个背上还背着孙伏虎那张弓,“老大,你这张弓就在他的床铺下面,我们把他的东西都翻过了,贼人就是他。”

想到自己行李里还有个没雕完的小木件,叶悔之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你们翻我东西?”

“翻了又怎样,你个偷东西的贼,寄人篱下的丧家犬。”

叶悔之起了火气,正想抬手教训孙伏虎,却意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宗石和季沧海也过来了,就站在孙伏虎身后不远处,季师傅拽着叶悔之往自己身边靠了靠,“还嫌不够热闹?”

察觉到气氛有变,孙伏虎转身,见到叶宗石和季沧海虽然生畏,却还是强作镇定的喊了一句 ,“叶伯父。”

孙伏虎的爹是叶宗石旧将,他姐姐又抬进府里给叶惊澜做了妾,叶宗石对他自然是有印象的。叶宗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声音虽是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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