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齐纨!”
舒齐纨挣扎着起身,额上满是豆大的汗珠,看也不去看呆若木鸡的谢燚一眼。琅琊王再度引弓,这一次却对准了舒齐纨,舒齐纨轻蔑地看着他说:“舒齐纨愿意死在勇士剑下,而不是狩猎野兽的弓箭下。”
拉满的弓箭最终被缓缓放下,琅琊王抽出腰间宝剑步步逼近,“那我就让你如愿以偿!”说罢挥剑而下,直刺舒齐纨胸口。
没有谁看清楚舒齐纨是怎样避开那一剑的。
谢燚眼睁睁看着那一剑刺下,舒齐纨,我终没有看错你,你且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舒齐纨躲过一剑之后,丝毫不敢停留,一鼓作气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猛地朝琅琊王撞去,在宝剑脱手的同时嘶吼,“谢燚!”
谢燚就像一个被惊醒的梦中人,眼见事情忽然出现转机,狂喜之中差点握不住从琅琊王手中脱出的那把宝剑。
赶在琅琊王亲随靠近之前,冰冷地剑锋一剑抵住琅琊王的脖颈,谢燚一语不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让人莫敢来犯得气势。
舒齐纨见大局已定,松了口气险些晕了过去。实在不放心把这样的场面留给谢燚,强撑着别过脸去看高高在上的皇帝。
皇上清寒看着倒在地上的舒齐纨神情复杂,身子虽然还在不住的颤抖,却一扫之前的绝望。
“皇上,行三事可化险为夷。其一,以琅琊王为质,以其名义撤换禁军统领。其二,密诏抚远将军辛如意领兵回朝。其三,将谢燚打入天牢。”舒齐纨说完之后一头栽倒,不醒人事。
谢燚几乎疑心听错了,其三,将谢燚打入天牢?舒齐纨,我几时得罪你了?
清寒远远看着舒齐纨面如死灰倒在地上,心里忽然像空了一块,刚才看那个人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救自己,他心底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原来这世间,还有人愿意如此为他。前太子在时荣宠无双,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嫡出的小儿子。继位之后又受到手握兵权的叔父摆布,其中苦楚,实在不足为外人道。清寒心头瞬间触动,下一刻那人已经倒在殿上,不知死活。
年轻的皇帝表情复杂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舒齐纨,缓缓走下殿来接过谢燚手中的剑,“谢燚,朕命你现在立刻去偏殿,让小春子宣林太医,然后李玄领到紫极殿。”
谢燚出去之后,皇上的目光看向琅琊王的亲随,“你们四个若弃暗投明,朕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们即刻与琅琊王划清界限。。。。。。”
“不要听他。。。。。。”琅琊王方一开口,清寒握剑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琅琊王脖子上随即多了一道血痕。
“皇叔您最好闭嘴,否则别怪作侄儿的心狠!”
四名亲随面面相觑,最后一齐跪倒在地,“臣等罪该万死,请陛下发落。”
不及清寒开口,紫极殿上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谢燚身后紧跟着一人,那人快步走至清寒身前跪下道:“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待琅琊王看清来者是谁之后,更是面如死灰。没想到自己亲任的禁军副统领李玄,竟然是皇上的人。他到底还是太低估自己这个侄儿了。
谢燚心中记挂舒齐纨生死,抬眼望时瞥见皇上目光一寒,冲李玄微微颔首,只一刹那,李玄出手如电,四声咔嚓脆响,跪在地上的四名琅琊王亲随登时气绝身亡。谢燚微微张嘴,只听皇上问道:“你此时接管禁军,有几成把握?”
李玄略一沉吟,“若皇上肯赐臣一样东西,臣有万全把握。”
“什么东西?”
“琅琊王的人头!”
落花有意(一) ...
舒齐纨没想到自己会做这样一个梦,梦中自己身子忽冷忽热,仿佛这一刻被丢弃在极北戈壁,下一刻便置身于火炉之中。整个梦境之中,他时常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手覆在他的脸颊上,他努力想要看清那人模样,却怎么样也睁不开眼睛。
“他怎么还未醒来?”清寒说话之间,手已从舒齐纨脸上收了回来,顺势端过身旁太医手里的药碗。
林太医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榻上那人已昏迷三日,照例早就该醒来了。
好在皇上也没在追问下去,拿着勺子微微撬开舒齐纨的唇,缓缓将药倒进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