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上一次脚受伤的事件中就可以看出,维尔对于他在这边的情况,并没有完完全全地报告给道格朗,这就说明,维尔并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
他怎么能够允许自己在道格朗的心中失去份量,即使是心腹,也不能失去一分应有的份量。
所以,这次的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维尔心中,早就有了打算。
贺清文不必担心什么!
他叹了口气,坐上了车。
片刻后,车子发动了。
萧暮远,就站在他所在的车身后,不必回头,也能猜得出,他看着他离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刻意没有还给他,因为上面残留着他的味道,一股温暖的味道。
贺清文不再说话,他的唇齿间,还留存着他的气息,有股淡淡的烟草香。
纠缠后的唇舌微微地泛着麻木,提醒他,那个时候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但是,无论是不是梦,都应该就此打住,他们俩个人,本就是不能并生的存在,更何况,还产生了那种欲/望。
那样的欲/望,是罪恶,天人不依。
“维尔!”
“戴文先生!”
“定机票,三天后,我们回美国!”
维尔一愣,原本是打算赶在圣诞节之前回去的,没想到提前了这么多天。
不过,也好!
回到美国去,这样大家都能松一口气。
车子越走越远,萧暮远站在原地,让寒冷肆意地侵袭着他。
维尔听从贺清文的吩咐,派了一辆车停在他的身边,可是萧暮远却是笑了笑,转过身摆了摆手。
“不必了,我想走走——”
寒风吹袭着他,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冷,怀里的温度还没散去,此时此刻,他更需要的,是冷静。
——萧暮远,今晚,敢与我一醉方休吗?
贺清文不知道,其实就在那一瞬间,他——已经醉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扬扬生日快乐——”
萧暮远唱完生日歌的同时,钢琴弹奏的音乐声也哑然停止。
虽然这首歌的弹奏是钢琴里的初级,但是,要用他的手指来完成,显然也是项很大的工程。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如临大赦,然后用还满有自信的笑容面向罗静。
“静姨,好听吗?”
罗静却撇着嘴,表情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地回了句,“真难听!”
萧暮远顿时觉得一盆凉水浇了过来。
的确——
连他自己都纳闷,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想通过学习钢琴来跟贺清文拉近关系。
并且,还妄想终有一天能跟贺清文同坐在一架钢琴上,共奏一曲,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这种想法,真是可笑至极!
为什么同样的十根手指,贺清文放在钢琴键上时,一个个就像舞动跳跃的精灵,而他的,却像是一个半身不邃兼伴帕金森的患者?
呵!果然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就连请来的钢琴老师都快要向他趴地求饶了。
看来,这个梦想,是彻底地破灭了!
他轻轻地盖上钢琴盖子,把这段应有的美好,留在了无尽的想像中。
然后重新回坐到罗静身边,同罗静一起,看着桌子上的生日蛋糕。
二十根蜡烛,二十点烛火,莹莹闪烁。
今天是扬扬的生日,同样,也是他的忌日。
若他还活着,今天正好满二十岁。
二十岁,应该的美好人生的刚刚开始,而扬扬,却永远也无法再醒过来。
“扬扬怎么还不回来,我都有点睏了。”罗静打了个哈欠,眼睛还不望盯着那块生日蛋糕,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睏了就去睡吧!没准等你醒过来的时候,扬扬就回来了。”
萧暮远轻声劝着,像极一个超有耐心的男阿姨。
罗静嘟着嘴,摇摇头,“不要,蜡烛还没吹呢!”
“那我们就先把蜡烛吹熄了,好不好?”
“可是,扬扬还没回来呀,怎么可以吹蜡烛。”罗静摇晃着整个上身,不肯听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