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他托在手心的那枚戒指,宝石除了比他手上所戴的这枚略小了一圈之外,颜色品质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据说,史上最完美的一颗蓝宝石——海洋的眼泪,曾经被一分为二,后来几经辗转,一半被沃*家以天价拍买,做成了道格朗手上的那一枚,另一半则一直被珍藏在英国某位贵族的家中。
贺清文讶异地盯着道格朗手上的两枚戒指,突然一个猜想,一闪而过。
“道格朗,你——”
是的,他做得出来!他就是这么的——疯狂!
“diven!”道格朗托起贺清文的手,低头,在上面吻了一下,然后执起那枚戒指,想要再次套在他的手指上。
蓝色的宝石在他的指尖停留,贺清文却是骤然收拢手指握成了拳。
“不——道格朗,我不能接受。”
道格朗叹气,“diven,难道你就这么恨我吗?无论我用什么方式去弥补,你都不肯原谅我?”
“没有!”贺清文垂下了目光,摇摇头,“道格朗,确切地说——我从来都没恨过你。”
“真的?”道格朗展眉,惊喜。
贺清文轻轻咬住了唇,低声回道,“是的,道格朗,因为我并没有理由恨你,相反,在我最落魄最无依的时候,是你,出手帮助了我,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而且,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是商人,更加注重的是利益的平等交换,所以你只是拿了你应得的,而我,也确实只有这些,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听完了他的话,道格朗的神情,黯然了下来。
“diven,何必非要说得这么无情,我并不否认我当初的想法,以为是被你的魅力吸引,一时所惑。可你知道吗?就在我拥有你的第一个夜晚之后,我发现根本不够,我无法放手!我曾经说过,我喜欢的,是你的坚韧和不屈的心,当然,我不否认与此同时,我也沉浸于与你在肉/体上的欢愉,但是这种欢愉跟金钱交易所获得的那种发泄根本是两回事。diven,我喜欢你,我爱你,爱你爱到无法自拨,可为什么?为什么到了今时今日,你还不明白?你可以拒绝我,可以向我发脾气,但是你怎么可以,对我的这份真心,视若无睹?”
道格朗松开了贺清文的手,将拿着戒指的那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维尔,送diven回庄园,不许他离开房间一步。”道格朗冷漠地朝前座副驾驶上的维尔发话,然后再也没有看贺清文一眼,转身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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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文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庄园正宅的前方。
只是静静地看着——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身上那件白色暖袍在月光的相映下,成了屋子里唯一醒目的颜色。
苍白,无依——
他又被囚禁了!
这一次,完全是咎由自取!
为什么要故意说出那些话?
明明清楚道格朗最在意的是什么,为什么还要在他的心口上,狠狠地戳上那一刀?
呵呵——
贺清文在心中冷笑。
独自喝下这杯自己酿成的苦酒。
当真视若无睹吗?
怎么可能——会视若无睹!
差不多三年了——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无论他身处在何地,道格朗的影子总是无时无刻,无处不在地缠绕着他。
是的,他霸道,他自私,他的占有欲极强,他的所做所为令他感到窒息。
而他呢!长久以来,一直都在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想要逃脱,一直都不给予回应。
只是,有些东西,是永远斗不过时间的。
时间——
可以改变一切——
没错,刚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排斥的,甚至每一次当道格朗抱着他的时候,都会让他忍不住作呕。
他觉得这样很肮脏——
从身体到内心,不管他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但是,时间让一些东西变化了。
道格朗的炽热,执着,以及疯狂的爱,幻化成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正在渐渐地融化着——他紧紧关闭着的,那扇心门背后的冰雪。
这种由内向外一点一点产生的变化,终于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心也在受到影响,他已经无法再做到自欺欺人!
真的不在乎吗?
如果真的不在乎,那么在听到道格朗的别墅里住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那一点点的心痛,又是什么?
而就是这一点点的感觉,让他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脆弱,脆弱得不堪一击。
道格朗,求你!
求你,不要拿走他的所有,当他在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时候,恳求你,保留下他最后的一样东西吧!
不要——再拿走了!
午夜一点,道格朗还没有回来。